在這場是囊間的博弈中,智勇並非致勝的關鍵。
假如真要有什麼天神,那這天神的眷顧也許才能決定他們究竟能否勝出。
楊啟源在登基前就已經悟出了這個道理。
那時的揚啟源不隻是乳息未幹,他長年累月的臆想症逼得他做出了一大堆傻子才幹的事。
那一年,他才十八。
從一片幻覺中醒來,映入他眼簾的是漫天星辰,和令人作嘔的下水道味兒。
他身上穿著件廉價羽絨服,身上的汙垢、濕透且沙滿泥水的靴子都證明了一個不爭的事實:他被趕出來了。
他站起身在沒有燈光的荒地上尋找著通往人煙的道路。
他很餓,自記事起就沒有挨過這樣的餓。
四肢乏力,雙腳踩著的靴子裏灌了大堆的泥水,每走一步路都在消耗著所剩無幾的體力,恍若剛學走路的推童那樣跌跌撞撞。
他一頭栽倒重新回到了那個美好的幻覺中。
他第二次醒來時是被凍起來的,兩個乞丐一老一小正披著他的羽絨服縮成一團。
老一些的乞丐見他醒了,跟他說道:“你不是乾陽的人,聽你講話像是去清的口音吧?怎麼到這兒的?”
老乞丐的話完全是方言,楊啟源琢磨半天愣是沒搞懂他的意思。
他從舊巷子裏走出來,看到了一派異於自己所熟悉的城市的景致。
現在正是傍晚,人煙並不繁華的乾陽市與落日的餘暉相襯得恰到好處,細雨紛紛,打在少年白淨的臉上,蕩漠中的喜悅這才綻放在少年疲軟的笑容中。
楊啟源還想走走,但腳上傳來一陣撕裂肺的劇痛,看時才發現腳上的靴子變成了層層包裹的報紙。
小一些的那個乞丐跑出來,懷裏抱著他的靴子。
小乞丐說道:“你的靴子快幹了,襪子曬的時候弄丟了。你的腳被凍裂了,所以我們給你包了報紙。現在還你靴子...還有,能不能把你的羽絨服.....借給我們?馬上就入冬了,沒這個我們會凍死的。”
楊啟源聽這段方言竟然略微清楚了些,因為這個小乞丐努力地嚐試用普通話在跟他解釋。
楊應源點了點頭,接過靴子試圖直接穿上。
但腳上的報紙剛一揭開,腳心上的裂痕就滲出了一大堆血。
楊啟源忍著疼把這雙靴子套在了腳上。
離開時還跟身後的小乞丐擺了擺手,做了個簡單的道別。
楊啟源不知道這兩個乞丐喂了自己什麼,但他明顯地感覺到那種要命得饑餓感減輕了不少。
他走在街道上,感受著脫秋的涼風,單薄的線衣就那樣暴露在刺骨的空氣中,跟著自己還算魁梧的身體瑟瑟發抖。
夜暮降臨,雨也停了,他所在的這個小城在夜裏又是別樣的一番風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