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所懼怕的不是這可怖的機器,而是這製造者對人這個群體的蔑視,他把製造涉及自己所屬的群體,這是可惡的。
當這個機器出現在這,也就他們的觸手跑到了這裏。
麵對眼前這憐惜的機器,他躲避著。在這機器的發尖朝他的心窩刺的時候,他抓緊這冰冷發絲後猛拽——一道黑圈蓋住那失去平衡而倒下的“人”的眼眸上。
黑色的光霧繞著她,成了一道禁錮。
無言順著樓道,看到一間“製造者”的房間,覺得身心被奪了,不由地把門給掀開,他見到一個渾身馬賽克的人。
無言發呆,問道:“你,你是誰?”
那馬賽克人轉身在電腦上打著字,無言上前驚恐地看到自己的心理活動在電腦上不斷被打著。
他見到那人把鼠標移動到目錄那裏,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以及其他人。
難道自己所處的都是虛假的,自己認識的都是眼前這個人的?
那一切算什麼?算他媽的。
他憤怒地把手掐著馬賽克人的脖頸,鹹鹹的霧在他眼眶上慢慢打出。
那馬賽克終於是說了話,不過一切都是那麼可笑。
他說:“很遺憾,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下去了。在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中,我不得不終止你的故事,但是這也是一件好事。
為什麼呢,因為你不會遇見悲傷痛苦遺憾的事情,你會自動走自己的故事,這故事從現在開始由你自己走下去,隻不過我看不到了。”
無言喉嚨酸楚,說話也不再那麼擁有中氣,而是有一種莫名的恐懼:“你什麼意思。”
馬賽克說:“現在也是我在寫著,前麵的事情不過是一場夢幻,你很快就會醒來。
我隻能說我會給現在世界一個比較美好的結局,因為我是個心智還未成熟的人,我心裏還留有幼年的童真和遺憾——童真讓我始終對故事都有一種美好,遺憾讓我在拖著童真的後腿的基礎上不斷地修補著,所以我不會讓你痛苦的。”
無言不明白,但心裏始終對這生不出什麼殺意,他隱隱約約知道這個人哪怕出現了也在操控著他,無論何時。
於是,他心裏掙紮了一會(主要反抗是無力的),鬆開了手,說:“你隱藏了什麼。”
馬賽克開始在上麵打著字,把一切的來龍去脈都寫了出來。
無言的腦子裏,那碎亂的記憶,如同密密麻麻的碎布在人工的加持下慢慢被縫補起來。
他想起了剛在這個世界誕生時候,那時他叛逆,恐懼於周圍的一切,想盡一切辦法離開這裏。
而他身旁的人都為他有這種活力而感到開心,甚至見到他超乎常人的天賦更為歡喜。
而無言也想起自己為什麼這麼恐懼,因為他原本不是這個世界的。
他是另一個現實世界的,是讀者的世界,是創造者的世界——這個馬賽克人的世界的人。
自己不過是在一次極端的困乏,身心受到時間的折磨下而大量服用具有安眠作用的藥物,由於那次過量而徹底昏死。
之後便出現到這裏。
他記起來了,但也更痛苦了,這就是說他的痛苦都是虛假的,他不可置信地望著前麵這個馬賽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