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堆成山的卷宗,寧月忍不住吐槽:三伏天帶著人到這個密不透風的朱雀堂藏書樓整理卷宗,閣主可真會幹事……
但吐槽歸吐槽,活還是要幹的,就在寧月要把麵前桌子上這一摞卷宗搬到一旁的櫃子上時,手正好碰到什麼金屬的東西,把卷宗搬上去之後,確認不會突然倒下來,才又回到桌子前仔細打量那些剛剛碰到的金屬物。
那是一打鐵片,上麵刻著姓名,奇怪的地名,還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數,背麵是冥閣的標記——一朵紅豔豔的石蒜花。
寧月好奇的把這一打鐵片拿起來看,一張張的往下疊,每一張都看的仔細,總感覺那些名字有見過,卻想不起來。
正在給卷宗分類的青翼也注意到了寧月這邊的動靜,借著燭火看清寧月手裏的東西,才好似想起什麼般,喃喃著:“原來一直在這裏……”
寧月耳力好,聽到這話先是愣了一會,將鐵片遞給青翼,問:“閣主,這是什麼,感覺像是符,後麵還有我們冥閣的標記。”
青翼接過符,長歎了一口氣,說了很長一段話:“這是冥閣最初時用的符,由青銅打造,若在外的人遇了難,就依靠這個東西來判斷身份,以往被收上來的符,大多是因為符主已經離世,自從換了新符後,這些舊的都被收了上來,我一直想找,卻是尋不得,原來是在這裏被卷宗壓住了。”看著這些符上的一個個名字,十分懷念,有些想哭,又有些沒來由的煩躁,順手去拿煙杆,沒想到摸了個空,才恍然想起在接手赤祭的位置後已經很久沒有碰煙草了,赤,你害我不淺啊,唉……
青翼將符遞給了寧月,叫寧月把它們收好,寧月剛想應聲,看著手上的兩張符,“好”字說了一半卡在嘴邊,怎麼都說不出來,突然想到之前看的話本,心裏暗自誹腹:怎麼有兩個閣主,不會是跟話本裏麵一樣,有要謀權篡位的吧。
“怎麼了,小月牙。”青翼疑惑的看著愣住的寧月,有些不解,心裏嘀咕著,這孩子不會又大晚上偷偷看話本子了吧。
寧月看著兩張符上的兩個閣主,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看這樣青翼就知道,寧月這幾天肯定是熬夜看了些奇奇怪怪的話本子,不悅的又問了一遍:“怎麼了?”
寧月不曉得該怎麼說,她怕話本又被青翼沒收了,隻是把那兩張符翻過來給青翼看——一張符上麵刻著“狐詡”,另外一張刻著“赤祭”。
青翼看到那兩張符上的名字,顫抖著手將兩張符接過來細細的看,心裏發悶,發澀,想道:原來你們已經走了這麼久,連閣裏的小孩都不認識你們了……
眼淚毫無預兆的落了一滴下來,但隻有一滴,剩下淚被青翼硬生生的困在眼眶,不讓他們落下。
氣氛一下子僵住了,兩人都沉默著,寧月是因為擔心自己的話本子,青翼則是需要緩和情緒,過了許久,才能勉強衝著寧月擠出了一個笑,佯裝嚴厲的說:“小孩子少看話本。”寧月蔫了,心裏不斷想著現在回去是否來得及把話本藏起來,緊張的不行,而後又聽到青翼說:“以前冥閣是這樣的,小月牙要不要聽故事~”
有故事可以聽,寧月也不想著話本會不會被沒收的事情了,心情就像暴雨後的彩虹,連忙點頭答應:“要聽!”
青翼從儲物環裏拿出了以前的那杆煙,吞了好幾口才隨手拉了兩張椅子來靠著給寧月講起了往事。
那些吐出的煙霧迷了視線,青翼看著熟悉的天花板,沒由來的一陣眩暈感,感覺自己好似回到了曾經在朱雀堂連夜整理情報的日子,又好似是回到那兩個沒良心的人把這爛攤子丟給自己的那一段的頹靡,當時知道赤祭戰死的消息時他是什麼樣的來著……好像當時是想拿著刀把那些人全殺了,但後來為什麼沒有去呢……為什麼呢。
青翼打斷這些多愁善感的思緒,緩緩開口:“這個嘛,要從冥閣建立前的幾十年說起了,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