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究竟是造了什麼孽，讓你這麼一個掃把星進了門！“
“都是你這個喪門星，是你害死了我的丈夫，是你害死了我兒子！你怎麼不替他們去死！”
“你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我可憐的大兒，死的時候連個摔盆的人都沒有！”
“你還想讓我救你生的那個掃把星！沒門！”
顧家老太太指著站在一邊痛哭流涕麵色愁苦的婦人，掐著腰罵道。
家門口圍著一圈看熱鬧的人，在一邊嘰嘰喳喳熱烈討論著。
“你聽說了沒，聽說大丫掉進河裏了，現在都快不行了。”
“聽說是自己跳河，造孽呦。”
“為啥跳河了?”
“被退親了，受不了打擊，就跳了唄。”
“不對，是不小心掉進去的吧?”
顧林就是在這一片嘈雜聲中慢慢醒過來的。
她的大腦現在還是迷糊的狀態，頭疼欲裂，一時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她明明在旅遊的途中發生了車禍，倒在了血泊裏，難道這樣她都沒死?
可是這裏看著也不像醫院啊，破破爛爛的一間房，窗戶上還有個破洞，外麵的吵嚷聲清晰的傳了進來。
“別吵了！”
顧林實在受不了外麵的吵嚷聲，忍著頭疼，喊了一句。
可是她剛受了傷，身體太過虛弱，外麵的聲音很輕易就蓋過了她的聲音。
顧林努力地想要坐起來，嚐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她現在身上唯一能自由活動的地方就是眼珠子。
她轉動眼珠四處打量了一番：這是一間土坯房，除了自己身下的床外，就隻剩一張缺了腿的凳子，凳子上還放著兩件打滿補丁的舊衣服。
風從窗戶的破洞處吹進來，冷得她直打哆嗦。
摸摸蓋在身上的被子，難怪會覺得冷，這被子隻有薄薄一層，都感覺不到棉花的存在。
紛雜的記憶這會兒一股腦地衝進了她的腦海。
這具身體的主人名叫顧林，今年十一歲，在她三歲那年，她爹喝醉酒掉進河裏淹死了。
而顧林的祖母把這一切都怪到了她和她娘王春梅的頭上。
顧老太堅定地認為，是她們娘倆克死了她的兒子。
一個尖銳的女聲打斷了她的回憶。
“你說是二丫把大丫推到水裏的，誰看見了？明明是她自己想不開跳河的，竟然還怪到我們二丫頭上，怪不得沒人願意要呢，真真是個掃把星！”
隻聽她的那個便宜娘王春梅爭辯道：“是有人看見你家二丫把我閨女推到水裏的，不是她自己跳的河！”
“誰啊，站出來我看看，我倒要看看是哪個沒長眼的，敢汙蔑我閨女！”
王春梅在人群中找了一圈，哪還有給她遞消息的那個人。
王春梅現在已經顧不得誰對誰錯了，她隻想讓大丫好好活著。
她衝著顧老太太哀求道：“娘，大丫傷得這麼重，我們給她請個郎中吧，再這樣下去，我怕她真的撐不住了！”
王春梅說著說著，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請什麼郎中，家裏哪還有錢請郎中，你幹脆賣了我這把老骨頭算了！”顧老太太咬牙道。
“家裏的錢早就在你男人辦喪事的時候全都花光了，到現在還欠著外債，哪裏來的錢給一個丫頭騙子請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