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出門時,看見了一名衣衫襤褸,白發蒼蒼的老人,明明是路人甲,卻有著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那仿佛是與生俱來的親切感。
當老人說,她餓了的時候,葉落鬼使神差的把她請進了自己的家。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這麼做,有些事,真的很難解釋清楚的。
莫非,是前世的牽絆,使她今生與這陌生老人有緣?
這怎麼可能?
葉落自嘲的笑了,自己看神怪小說太多了吧,淨愛瞎想。
“老人家,想吃點什麼,我來做。”葉落放下網上淘回來的不知名包包,笑著問。
本來今天下午三點她要與男友尚心一起去逛街的,不過現在才一點,晚一點也沒什麼關係吧,女孩子嘛,就必須要遲到。
“炒蛋飯。”
老人說,她的聲音帶著令人難以琢磨的嗚咽,仿佛是遇到了久別重逢的親人。
“老……老人家,你怎麼了?”葉落有些愕然,她有些慌張的避開了這位從未曾謀過麵的老人的雙目。
她不明白為何這個已經年過花甲的老人眼中會飽含淚水,那閃爍的淚光中,倒映出來的是,她熟悉到閉著眼睛都可以行走如飛的家。
更奇怪的是,為什麼她看著她的眼睛的時候,就像是在對著一麵鏡子呢?
“就做你最熟悉的炒蛋飯吧。”老人捂著嘴,一絲聲音從枯柴似的手指間顫巍巍的拐出來。
葉落一愣。
她怎麼知道自己最熟悉的就是炒蛋飯的?
“哦,好。”
葉落剛想給老人倒杯水,她卻已經顛著身子一瘸一拐的向飲水機走去,仿佛,那本來就是她的家……
她對自己家的熟悉程度讓葉落震驚,她,究竟是誰?
好奇怪的老人。
葉落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真的是,自己又在瞎想什麼呢,簡直是胡鬧。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說不定是曾經路經自己家,剛好還碰上母親大人討了杯水喝就知道自家飲水機是放在走廊了。
葉落走進廚房,開始翻箱倒櫃的尋找不知藏在哪裏的雞蛋了。
而大廳內,老人捧著葉落的粉紅色保暖杯子,混濁的眼珠子向著這屋子到處打量,時不時輕輕地撫摸著已經脫皮的沙發,或者用一雙早已穿的破洞的鞋子摩擦下新鑲的石板。
她的目光中,帶著無盡的哀傷。
正在此時,葉落捧著一盤炒蛋飯來了,熱氣騰騰的蛋炒飯是葉落唯一拿的出手的拿手好菜,她曾經傲然道:“憑什麼廚房隻屬於我們女人,將來我的男人,若治不了我的胃,就休想娶我。”
於是,她交到了廚師尚心,一個心地善良的老好人。
“老人家……”葉落踟躕了下,還是說,“那是我的杯子,我給你重新倒過一杯吧。”
“哦,是嗎?我都忘了。”老人家放下杯子,橘子皮似的老臉慢慢綻放出一點花骨朵似的微笑,她指了指少的可憐的殘缺牙齒,說,“老了,不能吃太多啦!”
“老人家,你以前來過我家嗎?”葉落遞給老人一個塑料杯,問。
“嗯,來過。”老人嚐了一口飯,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皺皺的,像是被針縫了似的。
對方吃自己食物的享受表情就是對自己的一大肯定。
葉落也笑了,眼睛也成了一條細細的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