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馬上又要到藥師考試了,你不是還有兩門沒過嗎,今年早點開始看書,爭取把證拿下來。”
謝蘭好不容易從婆家回來,椅子還沒有坐熱,就被自己爸爸炮轟了。
“怎麼,我現在是剛回家就惹人煩了?你這還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成?”
謝蘭眉頭一皺,心裏很是煩躁。
結婚不過三四個月,但是回到父母家裏總覺得渾身都不太得勁了。
“當然不是,隻是你現在也不小了,玩也玩這麼久了,該收心考慮接下來的日子怎麼過了。”
媽媽一如既往的用著語重心長的語氣開導著謝蘭。
謝蘭除了應聲也不知道說什麼,總不可能無緣無故跟個瘋子一樣大吵大鬧一通吧,壓根沒有理由。
親父母能有什麼壞心思呢,還不是希望自己的女兒過得好。
但這讓好不容易擺脫老公以及婆家的一灘事,回到娘家的謝蘭心裏卻是說不出的不舒服。
晚上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謝蘭有些煩躁的翻著手機。
腦海裏不知道想著些什麼,手機視頻裏放的東西一點也沒有入心。
三十六七的年紀了,才結婚,實際上對比其他人,謝蘭知道自己已經算是幸運了。
畢竟不算是被人逼人結的,而是充分被尊重了意願的。
她自己沒什麼大誌,找了個老公也是屬於平淡無奇的人,日子過得自然就不鹹不淡了,而且仿佛可以從第一天就看到最後一天一樣。
她跟她老公算是異地,隔得其實不遠,開車不過是一個多小時,但工作確實不便。
考慮再三,結婚前,將工作辭了,嫁到她老公所在的地方,新婚期,謝蘭也沒有急著找工作。
當然也是因為她性子懶散,做事從來都是不急不慢的,因此婆家不催,就這麼歇了下來。
日子平淡如水,老公工作清閑,大量時間黏在謝蘭身邊,小夫妻兩個說不上甜蜜,也算是和順。
剛開始還算是可以忍耐,可這幾個月下來,謝蘭心底卻日漸煩躁。
生活使她越發平凡,但她的心裏卻時不時總有種不甘心冒出來。
翻來覆去地煎著燒餅,謝蘭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腦海裏最後一個念頭是,要是可以重來,那她一定要換個活法,看看是不是還會像現在這樣波瀾不興。
“老板,幫忙打兩壺開水,這是票。”
“老板,我要一包黃果樹,給我拿一包。”
“馬蘭開花二十一,二五七,二五八,二八二九三十一……”
迷迷糊糊間,謝蘭似乎聽到了十分熟悉的聲音,但是有些困意上頭嘟囔了一句“好吵”,翻過身又繼續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蘭感覺渾身好像是要被水淹了一樣,熱得不行了,突然就醒了過來。
“這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軟了?”
謝蘭半眯著眼睛,右手撐著床麵就打算起來,哪知道床直接凹陷下去一塊,手一滑又躺下了。
這麼一個小驚嚇,可算是讓她不困了。
她的床可是榻榻米的硬床,什麼時候變得跟席夢思一樣軟了。
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距離床有些遠的天花板,不是她精心挑選的複古式吊燈,而是一根明線扯著一個大燈泡,就那麼赤果果地掛在那裏。
在燈泡的不遠處掛著一個不小的吊扇,上麵的葉子上沾著一些灰塵,黑黢黢的,可以看得出應該是用了一些年頭了。
天花板的角落裏,她清晰地看到幾縷蜘蛛網掛在那裏,有些黑,看著有些髒,卻是謝蘭少女時候看過很多年的。
謝蘭沒來由的有些心慌,慌忙低頭就看到半搭在肚子上的藍色帶小碎花的薄毯子,看著就有些年頭,而且十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