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縣地處江南,屬於吳越州管轄,吳越州刺史林明城是個被貶的官員。此時已是武則天統治的末年,武家和李家為爭奪皇位的繼承權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而林明成也因為得罪了武家而被貶南下。
原本他以為遠離了政治中心,雖然仕途渺茫,卻可以飲酒作詩,著文立傳,休養身心,頤養天年。但亂世多妖孽,他一到吳越州,就發現此地不太平。
不但州衙之中充滿了武氏的親信,而且此處還有武家的一個侯府,安樂侯武玄信是皇帝武則天的遠房侄子,卻借著武家的勢力在此地耀武揚威。上一任刺史就是因為得罪了他,而被發配充軍的。而他剛來此地,就被武玄信給擺了個下馬威。不過他現在是吃一塹長一智,知道剛正不阿隻能成為烈士,隻有能屈能伸才能成為勇士。他知道如果硬來的話隻能是留個清名,卻對李家王朝的重振沒有絲毫溢出,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有像勾踐那樣忍辱負重才是真正的忠臣。
但是,近些天來層出不窮的奇案讓他有些窒息的感覺,如果一個新任刺史長期無法破獲案件,無法給一州的百姓帶來平安的話,那麼很快他就會被禦史彈劾,輕則貶到更南的荒蠻之地,重則獲罪丟官。失官事小,如果讓凶手逍遙法外,那麼就會有更多無辜之人受到傷害。
此時外麵來報,說掌管刑獄的王判司求見。林刺史心中一動,難道是有新的進展,於是急忙招他進來。
王判司雖然職位不高,卻已經在州衙當了多年差的老油子了。他的座右銘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雖然沒能飛黃騰達卻也經曆了好幾任刺史而屹立不倒。不過這次情況有所不同,這案子真是千年難遇,連他這個老公事都坐立不安起來。要知道武皇帝可是有名的心狠手辣,萬一傳到她老人家耳邊,那說不定就得腦袋搬家了。當然他能保住官位也是有道理的,他的女兒嫁給了武玄信當小妾,所以曆任刺史都得多少給他幾分麵子。唯一的副作用是,當刺史大人和侯爺如果互不買賬的時候,自己就得受他們的夾板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王判司見刺史召見,不敢耽擱,一溜小跑就進了門。見了刺史,禮畢,林明城道:“王判司,此案可有進展。”
王判司道:“下官正在全力稽查,暫時還沒有消息。
林明城皺了皺眉,意思是沒進展你還來幹什麼,這不是找罵嗎?他剛想發作,卻見下屬用眼睛在瞄他的臉色,似乎有什麼話不敢說。於是道:“你有何事,隻管說來。”
王判司這才說:“下官這次來是想跟大人稟報,為了能偵破此案,下官特地請來了兩位神捕,相信在他們一定能對本案大有裨益。”
“神捕?你是從何處請來的?”
“是……從清河縣請來的。”
聽了這話,林刺史有些坐不住了,“什麼?我們堂堂一個州衙,卻要到縣衙去請神捕,這傳出去你我的麵子往哪擱啊?”
“不是的,大人你誤會了,他們雖然在清河縣,但卻是刑部六扇門的神捕。隻是正好到清河縣查案,才碰巧遇上的。”
“哦,”林刺史的麵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即使是刑部的捕快也不乏濫竽充數混日子之徒,你說他們是神捕,可有依據啊?”
“有,當然有。他們剛到清河縣就把一樁一年前的懸案給破了。”
“是什麼案子啊?”
“聽說是什麼張****案。”
林明城聽了這話差點一口茶噴到了王判司臉上,他真是有些哭笑不得,雖然早知道王判司辦事不靠譜,但也不至於糊塗至此,“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