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先生您好,我是之前和您聯係的記者小唐,那我們現在重新開始采訪可以嗎?”唐頌源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記錄本,調試好設備後再次詢問道。他嗓音清越,舉止帶著些少年氣,讓人從心底裏生不出一絲反感。

端坐在少年對麵位置上的男人年齡偏大,看起來很是溫文儒雅。他看了看牆上的鍾表,略帶歉意的回答道:“雖然我很期待和你的采訪,但是你知道的,人老了身體總是不太好,現在我想已經到我慣常喝藥的時間了。”“啊好好好。”少年卡殼了一下,然後忙不迭點頭。岑先生身體不好需要喝藥這件事主編在來之前和他說過,讓他盡量在喝藥之前結束采訪,因為之前種種原因,岑先生要親自煮藥喝並且不讓人插手,這藥一煮就是四十多分鍾,間斷的太長了。本來時間綽綽有餘,但是誰承想前一天調好的設備會失靈呢,這麼一拖就到了岑先生喝藥的時間了。

少年拿起剛剛掉鏈子的設備,頭痛的歎了口氣。今天這個采訪任務很重要,關係到他能不能升職,所以少年拿好出了百分百的認真程度。但是沒想到設備會在開始之前失靈,還耽誤岑先生等待他。現在隻能祈禱等會正式開始的時候不會再壞了。再看看牆上的鍾,唐頌源心裏哀歎一聲,看來今天晚上又得熬夜趕稿了,啊啊啊啊他打工人的怨氣比鬼都重。在心底默默發了一會瘋之後他無奈的把采訪資料再規整一遍,爭取等會早點錄完能夠早點回家。

庭院裏的綠樹搖曳,被風吹得亂顫,窗子沒有關嚴實,一陣風從窗沿溜進來,把桌上少年早就準備好的材料吹得到處都是。唐頌源一邊感歎禍不單行,一邊急急忙忙把吹散的材料收起來,還抽空去關了個窗,免得等會下大雨落進室內。少年似有所感的望向窗外,來的時候還是豔陽天,現在卻陰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就有瓢潑大雨。哦豁,完蛋。沒帶傘的唐頌源在心底為自己點了根蠟。

幸好材料都找齊了,一張沒丟,唐頌源將這些材料重新整理了一下,結果不小心把一張白紙碰掉了。唐頌源俯下身子把那張白紙片撿了起來,映入眼簾的是兩個大大的黑色的字——“救我”,翻過麵去還印著一個簡筆畫的兔子。

唐頌源捏著這張紙,心中驚濤駭浪。這張紙明顯不屬於他的材料,更不可能屬於岑先生——岑先生是當地有名的企業老總,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且公司經營出了點問題,但是手段依舊人脈也廣,怎麼可能向他一個剛剛畢業的人求救……

沒等想出個所以然來,他突然眼前一黑。等回過神來,他已經站在了裝修的富麗堂皇的大廳裏。偌大的大廳裏零零散散站著七八個人,穿著或黑或白的衣服,看起來不倫不類的。一些人戴著奇形怪狀的動物麵具,還有一些則和他一樣滿臉茫然。其中一個和他離得最近的戴狐狸麵具的男人湊到他身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有些失望的嘖了一聲,然後不抱希望的問他:“哎,小子,你是新人啊?”唐頌源遲疑一瞬,還是點了點頭。那男人了然的撇了撇嘴,然後同情的對他說:“算你小子好運,新人副本不會很難的。”唐頌源憋了一肚子疑問,但是還沒等他斟酌完問什麼,就有一個侍者走了過來,請他們這些沒有帶上麵具的人去樓上挑選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