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紅酒綠,歌狂舞歡。
專為情人與夫妻所設的雲雨街,會在每日午夜時分正式開啟通往伊甸園的大門。
子時一刻,一名身著黑色紗衣的女子挽著身旁男子的手,優雅地邁入了一家酒吧。或許是因為她那豐腴得恰到好處的體態,也或許是她那被男子逗樂時發出的溫柔笑音,亦或是因為她走近後隻一眼便可令眾人傾倒的容顏——他們還未落座,周圍便響起了一眾窸窣的聲音。
“掌櫃,開三瓶白酒。”
長著絡腮胡的老板緊盯著女子紗衣下的黑色抹胸,絲毫未察覺到自己手中的伏特加已多注了半瓶,直到男子冷冷地開口點單並抬手阻隔了他的視線。
“不好意思啊。”老板猛然回神,賠起笑臉迅速將手洗淨後,應要求將酒開好遞了出去,給出“請”的手勢時還不忘再瞟女子一眼,隻是此刻對方早已被男子擋在了身後。他接過酒杯,回過身時猛地俯身壓上了女子的肩,那富有磁性的耳語聲隱隱透露著些許不悅:
“萊,這就是你說的‘好地方’?”
“這兒不是”,阿萊達笑道,“樓上才是。”
男子沉默了刹那,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那我先開工咯。”阿萊達向男子的唇邊送上一吻,隨後挑得個就近的位置坐了下來。對方愣了愣神,心中渴望回味那一閃而過的溫熱,卻隻見好就收地掃開衣擺,靠上了阿萊達旁側的椅背。
男子凝視了一會兒阿萊達眨了片刻後輕攏的眼睫,又在她柔白的臉頰上駐留了片刻,隨後便用心感受起她的低吟,目光轉向了她那雙正在將液體捏出人形的玉手。
如果......如果她說的是真的......
正於想入非非之際,半年前她在濱南對他說的那句話突然闖入了他的腦海。
“喜歡我?弟弟,姐姐我沒聽錯吧?我可是比你會玩好幾倍的那種女人,到時候被我甩了可別哭鼻子。”
思緒驀然陷入了一種自我懷疑又自我攻克的循環矛盾之中。
“方翌玄,你在幹嘛?讓人滾!”一聲怒吼驚醒了男子。隻見阿萊達正滿頭大汗地操控著手中的“酒人”,而她左側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名正對她動著手腳的登徒子。方翌玄瞬間惱了,躍上座椅就是一記飛踢,但胖子不僅輕鬆躲開,還反手抓住他的腳踝將他甩了出去。
淩亂的碰撞聲響了好半天都沒停下,阿萊達急得焦頭爛額卻又無可奈何。此刻她創造的“分身”正處於生死攸關的時刻:自那頭傳入她緊閉的雙眼中的景象是槍林彈雨,她不僅要控製“自己”迅速躲閃,還要在合適的位置掐出傷口以減少懷疑。
至少撐過十分鍾,阿萊達,給足她時間進去!阿萊達不斷地自我鼓勵著,深吸一口氣後便沒再理會周圍的動靜。
“再來。”方翌玄扶著桌沿站起,抬手揩去了嘴角的腥色。胖子對他的話語表露出了幾分不屑,挽起手袖就要大動幹戈,可下一秒,他用力揮出的拳竟打在了自己身上。
“他媽的,你個狗娘養的!”胖子疼得齜牙咧嘴,震驚之餘隻剩憤怒——隻見對方不斷活動著手指,而他自己的拳路則盡數隨著對方指尖劃過的方向行駛。
“有本事和老子公平競爭!耍什麼陰招?你是不是不行!”
麵對胖子愈發猙獰的表情,方翌玄仍不為所動,良久過後,謾罵與怒吼聲才堪堪停止,而當酒吧陷入短暫的寂靜之時,眾人似乎能聽見液體滑過地麵發出的窸窣聲。
一陣打哈過後,人們再次聊起了自己的話題。方翌玄挑了挑眉,在心歎世態炎涼之際,他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張印有“F2A”字樣的純銀方卡,用手指對著卡麵劃上一個三角圖案後,銀卡立即發起了一則通話。
“雨澤蝕野,鷹隼獵鴆。歡迎您......”
“新人?‘天葬’。”方翌玄打斷對方繁複的介紹,直截了當地下達了指令。
“親,您是本店最為尊貴的一號會員,這裏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