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淺頓時一張臉通紅,好一陣羞愧。
她剛才之所以那樣說,不過是為了應付何致柔,並沒有其他的意思,誰知道恰巧被傅廷深聽了去。
這跟背後說人閑話,卻被事主當場抓包,有什麼區別,頓時羞愧地無地自容。
而且她剛才在說那番話時,並不覺得有什麼,此刻聽到他重提,隻覺得格外晦氣。
連忙啐了幾口,露出一臉緊張的神色:“呸!呸!呸!大吉大利,亂說什麼?”
她並不是一個迷信的人,但聽他說這番話,還是覺得心有餘悸,一個人怎麼能如此狠毒的詛咒自己。
傅廷深挑了挑眉,見她一副緊張兮兮又神神叨叨的模樣,氣總算是順了一些。
這個女人還不算太狠心,有點良心,雖然不多。
仍冷著一張臉:“我可沒亂說,某個人巴不得我早點沒了,她好改嫁!”
沈清淺一聽,差點沒跳起來:“誰說的,某個人是誰,我找她去!”
她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反正他也沒指名道姓,她總不能上趕著認了。
傅廷深顯然沒想到她會是這種反應,掀了掀眼皮,將她從頭望到腳:“說誰誰心裏清楚。”
說完,悶著頭,繼續衝洗那堆下水。
“開玩笑嘛這不是,改嫁也得有人要我才行,哪能說改就改,你說是不是?”
她自嘲地說道,隻得將自己對號入座,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望著他。
傅廷深聽到她的話,抬起頭,二人四目相對。
他的目光像是籠罩著一層霧氣,讓人看不清他此刻到底在想什麼。
但沈清淺還是感受到了他目光中的霸道與強勢,她感覺到自己的肉身正被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剝離,直到她靈魂的深處。
她心裏咯噔一下,連忙別開臉,指尖不由地狠狠掐著掌心。
就在她快要招架不住時,他突然開口:“想改嫁?除非我死了,否則這輩子你休想!”
聲音似乎從胸腔裏發出,硬生生將每個字從唇齒間擠壓出來。
沈清淺身形一滯,低沉冷冽的聲音輕飄飄傳入她的耳中,最後都落在了她的心坎上,令她的心輕顫不已。
“誰……誰要改嫁了……你……你亂說”。
她莫名覺得心慌,一張臉染上了緋紅的顏色,連說話都變得支支吾吾起來,同時心裏突然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他說這句話時的表情太專注,又或許是因為他這句話本身。
還來不及細想太多,就聽到何致柔的聲音傳來。
“廷深哥,需要幫忙嗎?”
何致柔朝他們走來。
沈清淺條件反射地低下頭,像個偷吃糖的孩子,被當場抓包,下意識就想要躲避。
她作勢將額前的一縷碎發別到腦後,再抬頭時,臉上的紅暈已褪去不少。
“你們聊,我去燒水。”
她忙不迭站起身,不敢看向何致柔。
傅廷深見狀,也收回目光,斂去眸子裏的狂風暴雨,隻留下一汪深不見底的平寂。
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何致柔不動聲色地走近,眼底一抹陰寒一閃而過。
她剛剛分明從傅廷深的神情中,看到了男人的占有欲,那是男人麵對心愛的女人時,才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