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的天,悶熱悶熱的,坐著不動都要熱的汗流浹背。
早晨5點多,王文濤他娘就揪著他的耳朵把他扯了起來。
“地裏的草都快把玉米吃了,趕緊趁涼快去把草砍砍。”
自從高考落榜後,王文濤還沒睡過一個懶覺,他娘說了,成不了秀才那就好好做個農民吧,學著幹幹地裏的活。
他扛著鋤頭,揉著惺忪的睡眼蹭到村子東頭的玉米地裏的時候,彩霞已經鋪滿天,玉米葉子上的露水裏都映著日出的彩霞,紅彤彤得。
麥收後種的玉米苗才到他的腰那裏,地裏的草確實茂盛,看過去也是綠油油的了。
他家地的旁邊,就是張莊的地,兩個村的地挨著。
王文濤也沒想到,從那天起,他的心裏就住進了一個人,也就是從那天起,一樁孽債情緣便開始拉開了序幕。
張莊的玉米地裏,一個穿著粉紅色衣服的姑娘也在低著頭除草,王文濤從西往東鋤草,那個姑娘從東往西。
突然的,王文濤渾身就有了力量,手裏的鋤頭也不覺得那麼沉了,腳下的動作也變得快了起來。
他和她的距離越來越近,他和她都抬起了頭,太陽從姑娘的背後悄然升起,給她的全身布滿了金色的光輝,粉紅色的上衣,黑色的褲子,一頭烏黑的頭發在腦後梳成了馬尾,臉蛋兒白淨,眼睛水靈靈的,和他一樣,完全不像個正兒八經的農民。
朝霞滿天,對麵的姑娘像個仙女一樣的住進了王文濤的心裏,他看呆了。
對麵的姑娘衝他笑了一下,繼續低頭鋤自己的草。
擦身而過的時候,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味,草汁的清香裏夾雜著脂粉的香氣,讓王文濤很是享受。
他和她的距離又在一點點拉遠了。
王文濤加快了手裏的動作,快的腳下的幾片草都略過去了。他希望再和她麵對麵看一眼,再聞一聞夾雜著青草味的脂粉香味。
終於又可以一抬頭就看到她的模樣了,越看越好看。
“你叫啥?我咋沒見過你?”王文濤主動開口了。
“張蓉蓉,你嘞?”姑娘的聲音很好聽,柔柔的。
“王文濤,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王文濤有點兒喪氣地說。
“高材生啊,我說咋沒見過你呢。”姑娘看著他垂頭喪氣的樣子笑了。她笑得樣子,很溫暖。
“我也沒見過你。”王文濤說。
“我有時候跟著戲班出去唱戲,不咋下地幹活。對了,你們村的吳能你知道吧?他在戲班裏吹嗩呐,吹的可好了。”姑娘的話突然多了起來。
“吳能?我知道,那是俺不出五付的哥,算一門人吧。”王文濤說。
“奧,好像聽他說過他們這門人裏要出個高才生呢,那就是你吧?”姑娘看他的眼神裏充滿了羨慕。
“哪有啊,就是在市裏上個高中,大學都沒考上,分不夠……”王文濤又一次沮喪起來。
“鋤到地頭回家吃飯吧,這天馬上就熱起來了。”張蓉蓉打斷了他的話。
“行……”
他和她的距離又一點點兒拉開了,一個在往東,一個往西。
當太陽從地頭爬上樹梢的時候,他和她各自扛著鋤頭往回走,看著張蓉蓉離開的背影,王文濤目送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