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突然，太子話鋒一轉，看向寧歡顏，問道：“歡顏，關於此事，你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寧歡顏先是一愣，然後開口問：“哥哥為何這樣問？”總不會是懷疑她與此事有關吧？
“祝卿剛才說到山洞查出東西時，你並不詫異，從前山查也是你上一次提出的。
所以，歡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太子的推斷有理有據，語氣篤定，就好像將事實擺在你麵前，讓你無從否認。
祝雲舟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寧歡顏的身上，從他的眼神中寧歡顏可以感受到，他也有同樣的疑惑。
此情此景下，寧歡顏艱難開口：“如果我說我做夢夢到過未來的一些場景，你們相信嗎？”
說完，寧歡顏在心中輕笑一聲。別說是他們了，若不是她的親身經曆，她自己都不會相信這番說辭。
祝雲舟直直地看著她，問：“殿下夢到了什麼？”
他這是，相信了？寧歡顏詫異地抬眸，繼續道：“我夢到一次下雨後，半月山發生了山體滑坡，那場雨並不大，可半月山受災嚴重，甚至連玄清觀都受到了影響，所以覺得可能有異常。”
寧歡顏說的確實是實情，隻不過隱瞞了後續工部侍郎周青梧的事。
她不能憑著上一世的零星記憶就去指控朝廷命官，所以她才派暗衛潛入周府，目的就是尋找有力的證據。
一時間，太子和祝雲舟都沒有了聲音，似乎相信了她所說的話。
其實他們心中清楚，別說是出城門，她連出宮的次數都十分有限，去的地方也都是他們知道的，她能上哪裏去了解這些信息。
夢境，算是一個能說通的理由。
寧歡顏和祝雲舟一起離開太子的書房，剛走出來沒多遠，祝雲舟停住了腳步，麵向寧歡顏站立。
突然的動作，讓寧歡顏微微一頓，然後也停了下來，看起來，祝雲舟似乎有話要說。
“在夢中，公主過得開心嗎？”
她怎麼也沒想到，祝雲舟要說的竟然是這個。
這個問題太突然，她沒有任何準備，一時間竟不知要如何回答。
開心嗎？在不知道真相前，也許是開心的吧。
可如今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後，她隻覺得從前自己愚蠢，被人蒙騙那麼多年竟懵然不知。
那些開心的記憶全都化作一支支利箭，朝她反噬而來。
見到她的神情，祝雲舟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他放緩了聲音：“臣知道了，公主，夢中之事再如何都做不得數，微臣希望公主多看看當下的快樂。
公主所憂之事，臣不會讓它發生，也請公主相信微臣。”
寧歡顏扯了扯嘴角，跟祝雲舟說好，然後與他道別，再快步回到自己的轎子裏。
轎簾放下的那一刻，淚水從她的眼睛裏滾落，一顆又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