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隻是有限的,若是她的命令與母後的命令相左,那麼,他們會聽誰的呢?
寧歡顏不知,這是她上一世從未想過的問題,上一世她的暗衛隻是保護她的安危而已,那時的她也不需要暗衛替她做什麼。
可這一世不同了,她知道了許多不該知道的事,有了自己的秘密和打算。
文不成,武不就的她如今竟隻剩利用自己這條路可以走了。
而她利用自己這條路可行,是因為父皇母後愛她,怎麼不算可恥呢?
次日夜間,寧歡顏高燒不醒,大汗淋漓,皇上和皇後娘娘連夜從鳳棲宮趕到儀元殿。
宮中所有輪值的太醫,全部都在儀元殿中。
入夜後,宮中本身就安靜,此刻的儀元殿更是,哪怕是針尖掉落的聲音,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的麵色沉重,除了太醫以外,其餘所有人都將頭瞞得很低。
皇後娘娘生氣了,這是闔宮上下最害怕的事情。
“回稟陛下、娘娘,公主中了暑氣,加上吃了太多涼的東西,不慎得了熱風寒,伴隨腹痛,因而出現高熱。”
“去配藥吧。”
“是。”
太醫走後,皇後娘娘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寧歡顏的臉上,未曾挪開過半分。
“遙遙,太醫方才說了,並無大礙,你安心些好不好?”皇上的手輕輕地拍了拍皇後娘娘的後背,語氣格外溫柔。
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歡顏病倒了兩次,讓她如何不擔心。
“是不是那時候留下了什麼後遺症?”
那時候寧歡顏不過兩歲,冬日的湖水那樣涼,湖麵都結冰了,她的一雙兒女被人算計落入水中。
歡顏也就是像這樣躺著,燒得渾身滾燙,滿臉通紅,眼中盡是血絲。
那是她過往三十多年的人生中,最難熬的時刻。
聞言,皇上雙手扶住皇後娘娘的肩,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柔聲安慰道:“怎會?歡顏後來不是一直好好的。”
是啊,不是一直好好的嗎?
後半夜,皇後娘娘讓皇上回去休息,自己留下就可以了。
可皇上說什麼也不肯走,非要留下來陪她。
許是愧疚吧,當年那個時候,他們在吵架,在冷戰,他都不曾好好陪在她身邊,一起守著孩子。
皇後知道他的內疚,也就隨他去了。
寅時過,歡顏仿佛做了什麼噩夢一般,崩潰大哭,怎麼也喊不醒。
從未見她哭得這般傷心過,這孩子究竟是夢見了什麼?皇後娘娘的心揪成了一團。
皇後娘娘將寧歡顏的手緊緊握著,貼在自己的臉上,嘴裏不斷地重複著:“歡顏,歡顏,母後在,別怕。”
“哥哥…哥哥…”睡夢中的寧歡顏痛苦地囁嚅道。
聽清楚寧歡顏的口中的話後,皇後娘娘當即回應:“好,歡顏,母後一會兒就把哥哥叫來。”
溫柔安撫完女兒,微微側身換了另外一種口吻:“來人,去崇福殿外等著,下朝後,即刻讓太子到儀元殿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