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給皇後娘娘的兩支隊伍,最終以戰平結束今日的比賽,算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累了一整天的寧歡顏,回宮倒頭就睡下了。
她原本還打算仔細想想今日在賽場看到周行硯的事情,可她實在是太困了,就忘了這回事。
睡夢中的她似乎夢到了一些前世的畫麵,她之所以知道是前世,是因為她看到了自己的靈堂,以及冬佳和冬玥泣不成聲的模樣。
夢中,她的靈堂設在長公主府,父皇、母後,還有哥哥都來了,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淚痕。
但你仔細看他的表情,就會發現他們每一個人都在極力地克製和忍耐。
哪怕是在夢中,寧歡顏的眼淚還是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她對於自己死在前世這個事實已經接受了,可當她看著父母親人因為自己的離世悲痛萬分時,她的心像針紮一樣疼,在夢中怎麼還會有痛覺呢?
還有跪在一旁的周行硯,他的胡子都多久沒刮了?邋裏邋遢的,她明明說過自己喜歡他清爽幹淨的模樣,怎麼?她一不在了,就不聽她的話了?
“砰”,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一片霧蒙蒙的白光中,有個身影越來越近,那人穿著玄色的衣裳,頭發高高束起,束發的帶子似乎是白色的。
終於,她看清了那人的臉,是新桐。
新桐的五官較現在有一些細微的變化,棱角分明,皮膚也不如現在白了。
她的雙眼通紅,不知是因為趕路,還是因為自己離世的原因,或許兩者都有吧。
新桐一言不發,跪完父皇和母後,起身直接朝著周行硯的位置去了。
隻見她一隻手攥著周行硯的衣領,直接把周行硯拎了起來,父皇母後出聲製止她,她充耳不聞,狠狠地將周行硯往旁邊的柱子上一丟。
新桐這是在做什麼?為何要打周行硯?自己是因為難產去世沒錯,可這也不能怪周行硯啊!
寧歡顏想叫宋新桐停下,可她怎麼也發不出聲音,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宋新桐的拳頭落到周行硯的臉上。
一拳又一拳,寧歡顏越來越著急。
驀然間睜開眼,四周漆黑寂靜一片,隻有她自己的心跳聲和喘息聲在耳邊回蕩。
是夢?
夢中的場景究竟是無憑無據的,還是上一世她離世後,切切實實發生地呢?她不得而知。
“你今日怎的起這樣早。”宋新桐伸著懶腰從房中走出,寧歡顏已經在院中等她了。
“新桐,我覺得隨意打人這個行為不太好,你可千萬別這樣。”寧歡顏故作老成地說道。
宋新桐隻覺得莫名其妙,一大清早給她扣了這麼大一口鍋,隨即出聲反駁:“我何時隨意打過別人?”
“不是說你現在,我說的是以後。”寧歡顏連忙解釋。
“以後也不會,我打的人一定是我極其討厭的人,而一般人很少有能到我極其討厭的程度。”
聽新桐的語氣不像有假,可今後周行硯怎麼會是她極其討厭的人呢?
在寧歡顏的記憶中,上一世他們二人並沒有多少交集,僅有的交集也是因為她而已。
這件事寧歡顏都還沒想明白呢,結果宋新桐因為寧歡顏今早的話生她氣了,早飯都沒吃,氣鼓鼓地就去上書房了。
自覺理虧的寧歡顏趕緊帶上糕點去哄,可這次新桐好像真的被氣到了,一個上午都快過去了,她還是沒同寧歡顏說話,糕點也沒吃。
今日還是新桐去軍營的日子,看著她倔強離開的背影,寧歡顏挫敗地站在原地歎了一口氣。
“公主,在下十分喜愛栗子酥,不知公主可否將糕點贈予在下。”祝雲舟盯著寧歡顏手中的糕點,認真地問道。
反正這糕點也沒送出去,既然祝雲舟喜歡,那就給他唄,正好別浪費。
“諾,給你。”
“多謝公主。”祝雲舟雙手接過糕點,繼而又說道:“宋姑娘性子直爽,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公主不必過於憂心。”
雖然祝雲舟不知今日二人為何鬧別扭,單看她二人平日裏好得像一個人一般,就能知道她們的心都是向著對方的。
心向著對方的兩個人,哪怕是鬧矛盾也不會太久。
隻是他還是舍不得,也不忍心看到她失落的模樣,哪怕隻是暫時的。
“本宮知道了,多謝。”寧歡顏也像他道謝,然後帶著宮人離開了上書房。
他們說話的功夫,祝雲汐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走上前問道:“我怎麼不知道你何時愛吃栗子酥了?”
“前幾日。”
“嗯。”
“姐姐走吧,母親在家該等急了。”
已到六月中旬,暑熱實在厲害,皇後娘娘讓他們各自回家休息半個月,過了這最熱的時候,再回來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