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房門被一隻穿著黑色長筒靴的胖腳踹開,在門倒塌的瞬間,我被這股衝擊掀翻在地。
頭暈眼花之際,一雙潮濕的手把我從地上扶起。
那雙非常胖,上麵還沾染著未知的白色粉末,他將我抱入懷中。
我立刻抬頭。
和這個男人視線交彙之時,我再也無法冷靜,發出了一道刺耳的尖叫。
他居然是砍下我頭顱的屠夫!
我開始瘋狂掙紮起來。
屠夫為了安撫我的情緒,開始放鬆抱著我的力道,我趁機脫離他的束縛,手忙腳亂地跑到房間的角落中。
“你別過來!”
我蜷縮在角落中,臉色蒼白,嘴唇不住顫抖。
屠夫的表情非常慌張又擔憂,好像之前砍下我頭顱的人不是他一樣。
“怎麼了?親愛的,我是維特,你的丈夫。”
“你說什麼?!”
“我是你丈夫,你看!這是我們的合照,你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
維特摘下脖子上帶的懷表,大手一揮,將它丟到我的腳邊。
我伸出手,一邊用餘光監視著他的行動,一邊撿起那塊懷表。
懷表的款式極其古老,根據懷表背麵的印刻的圖案,我發現它是萊格工廠生產的。
我有過製作懷表的朋友,因此自己對懷表有所了解。
這塊懷表的款式明顯不是1843年生產,他的設計非常古老,像是100多年前的產物。
我打開懷表的蓋子,裏麵確實有維特和一個女人的合影。
合影中,身穿白裙的紅發女人笑容燦爛,她小鳥依人的靠在維特的肩膀上,維特扭頭親吻她的臉頰,眼中盡是幸福之情。
可這照片上的人明明不是我。
我剛想反駁,卻發現麵對著我的的落地鏡倒映出一個陌生的身影。
鏡中的人一頭紅發,高挑的身姿被黑白的修女服所包裹,胸前還掛著一條十字架項鏈。
那是維特的妻子!
我做了做擺手的動作,落地鏡中的倒影與我同步。
是我,合影中的人居然是我!
但我是安琪啊,是馬戲團老板!不是修女!
突然,我感到頭痛欲裂,於是我扔掉懷表,用雙手環住頭顱。
“艾麗莎你怎麼了?頭痛嗎?”
維特向我這邊衝來,我大聲抗拒。
“不要過來!”
艾麗莎?
猛然間,我想起一條詭異的傳聞。
那是三年前,我帶著我的馬戲團去安德鎮表演,偶然在當地的鎮民嘴中聽說。
“這場無頭魔術的表演,讓我想起爸爸說過的那樁凶殺案。”
我站在舞台下方,聽身旁兩個鎮民討論八卦。
“艾麗莎呀,你不知道嗎?”
“哦!我知道,她可是傑斯卡神父最驕傲的修女,她有一顆慈愛的心,常常幫助有缺陷的人,但是她失蹤了,傑斯卡神父沒有找到她。”
“她後來被找到了,在一條小河中。”
“找到了?!”
“對,但是沒有頭顱,傑斯卡神父是靠她左臂的胎記才確認的。”
左臂的胎記?
我將視線放在自己的左臂上,我咽了咽口水,用右手將左臂的袖子挽起。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的左臂的確有道燙傷疤一樣的胎記。
我成為了艾麗莎。
我的思緒有些混亂,目前為止,我經曆過所有古怪的事,都是因為我打開了那扇奇怪的門。
那扇印著新卡納斯眼的門。
我該怎樣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逃離被砍掉頭顱的厄運?
麵前的維特爾對我關懷備至,見我很長時間沒有搭理他,他連忙從懷中掏出手工小鳥逗我開心。
看他學鳥叫的滑稽樣子,雖然醜陋,但我真的不能將他和那個殘暴的屠夫聯係在一起。
那是不是一場夢啊?殺我的人真的是維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