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明鏡半邊釵一股(1 / 2)

建平十八年,南越國求娶我朝公主,朝堂上風雲暗湧,劉太師一派竟有意將前太傅嶽毅嫡三子之女嫁與越國。

一向知節守禮的禮部尚書柳牧新慷慨陳詞,淚灑朝陽殿,“嶽家滿門忠烈,嶽太傅一生為我朝鞠躬盡瘁,嶽墨然死於任上,我柳家世代駐守北境,父、兄、阿姊均已戰死,皇上如今又要將吾小妹之幼女遠嫁南越,難道不怕寒了這天下臣民的心嗎?”

聖上大怒,將柳尚書逐出大殿,罰跪於宮門前。

--鍥子

聽說,那天是她將她二哥接回去的,或者說,是她二哥將她帶回去的。兄妹兩相爭執,她不願拖累搖搖欲墜的娘家,他念她辛苦支撐著婆家不想她再受生離之苦。

就這樣,她一口血嘔在了他二哥麵前的地上,急得她二哥顧不上腿上的麻痛,慌慌張張站起來,跌跌撞撞的接住了她往下墜的身子。

我看著麵前挽了婦人髻的她,麵上不顯,心中卻是一喜,這人真是,二十幾年過去了,竟然還是這副模樣,溫溫柔柔,卻目光堅定,真好。

隻是,她頭上的珠釵是我見過的這些貴人裏麵最少的,後來想想,應該是我多慮了,她自幼就不愛這些的。

她雙手合十略施一禮,“明淨師太。”

我回禮,“夫人。”

抬頭望向她的時候,卻看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我想,聰慧如她,定是已經認出了我。

她身邊的宮人提醒她該走了,她卻對我微不可見的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我知道,她應是來看望皇後娘娘的,聽說,每月這個時候,她都會來。

可是她不知道,自小朵成親生兒育女後,我除了她便了無牽掛了。

下山前,師父說,“隻可徐徐圖之,不能冒進,否則不止你回不來,還會要了她的命,甚至牽連到她的母族。”

我忍住了望向她的衝動,低頭往淑妃娘娘的寢宮方向走去。

我已入宮兩月有餘,這卻是我第一次見到她。

兩個月前,皇上上山去請我師父進宮為他與淑妃夭折的孩子超度,師父以自己年事已高無法下山為由,將我送了過來,世人皆知我乃下一任住持,是以也無人去計較。

若是沒有這一遭,我也是準備下山的,因為她,師父說,是時候該去了了我的塵緣了。

常年與這些貴人打交道,有些事情我總是比別人知道的多些,太師此舉,不過是為了當年嶽墨然直言他的文章辭藻華麗有餘,而內涵不足。

哼,文人,多少都帶了些矯情。

兩個月的時間剛剛好,足以讓一個人信任我,又可以在南越使團到來之前將事情辦妥。

我低頭看著鞋上的雲紋,等著上麵那位開口。

“明淨師太,可是好了?”

我雙手合十,無比虔誠,“娘娘,貧尼法力有限,小皇子貪戀人世不肯離去,長此以往,對娘娘的今後的子嗣總是有些影響,除非……”

我知她定會著急,找我來誦經超度不過是為了爭寵罷了,若是真的影響到了後麵的子嗣,才是最令人著急的,更何況,她無一子傍身,而皇後已有兩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