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醫生看向門口。
推開門的是一個清瘦的少年,頭發有點長,低著頭,壓低著帽簷,醫生看不到他的眼睛。
醫生為少年拉開椅子,拿起一次性杯給少年倒了杯水,隨後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能說說看嗎?”醫生看向少年。
“嗯,謝謝——我那個地方起不來。”少年摘下帽子,抬頭看向醫生。
好幹淨的眼睛,醫生這樣想到,醫生從沒見過這樣幹淨的眸子,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他們的眼睛都有或多或少的“血絲”。而眼前的這個少年,眼睛幹淨,目光澄澈,似乎眼裏有著近乎淡漠的平靜?
雖然自己接下來的問題可能有點兒多餘,但醫生還是要問,避免出現紕漏。“去醫院檢查過了嗎?”應該是去過了,不然也不會到我這個開私人心理診所的心理醫生這兒來,醫生想。
“檢查過了,身體沒有什麼異常。”
“你看過片嗎?”醫生問得有些直接,但他不怕出什麼問題,畢竟少年都將那麼敏感的問題跟自己說了——這是對醫生的信任;再說了,這少年是自己的朋友推薦來的,那朋友說隨便問,少年並沒有精神病史,不會突然暴起把自己掐了。那朋友還打算把眼前這個少年的一些情況告訴自己,不過自己拒絕了,自己要聽他親自講。
少年是叫王淵吧。王淵?醫生的思維發散開來——謊言?少年幹淨澄澈的眸子絕對可以騙過很多人,可我也自有可以辨別謊言的能力,醫生想。
“看過——我是這樣做才知道自己起不來的。當初也試圖通過這個來治好自己的病,可沒有用。”王淵回答。
“看片的感受呢?”
“……沒感受。”
“能說實話嗎?”醫生的眼裏隱約閃過一抹金光。
“……感覺……像是在觀看猴子交配。”
“ ……”醫生沉默。
“你有想找個女生談場甜甜的戀愛嗎?”醫生微笑著,折轉了話題。
“誒?”少年有些驚訝,隨即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醫生看向王淵愕然的神色,看向他的眼睛,王淵漆黑如墨的眼睛裏泛起了一絲絲波瀾。王淵垂眸,忽又揚起了燦爛的笑容,隨後盯著醫生的眼睛。
沒想過這方麵的事情嗎?醫生想。
“……沒有想過這方麵的事。”
“不打算找一個女朋友嗎?畢竟你都高中畢業了,可以考慮考慮了。”
“……嗯。”
“我知道你的問題出在哪了,王淵同學。”
“欸?!醫生好厲害,這麼快就看出來了,那我為什麼會起不來呢?”
“凡是病,可分身、心兩種,外界刺激與傷害,身體就生了病,這種為身病;內心激發,造成的就是心病。兩種病都會互相影響。而你,得的是心病,但說是心病其實也並不恰當,倒不如說是你從未對做那方麵的事有過去實踐的想法。
“你的眼裏有一種清澈的愚蠢,你很單純,不是知識層麵的單純,而是性格方麵的。你對‘性’這一方麵有了解,但你對此並不感冒,甚至影響到了你身為人的本能。並且,你如果喜歡一個女生,你一定不會想要和她去做那方麵的事,即使成了夫妻也並不會去做。
“我能給你的建議隻有一條,那就是好好看看並感受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