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水馬龍的嘈雜聲褪去,歡聲笑語也在此打住,騎著自行車拐入小徑裏,時間也在這停住,空氣也開始凝滯。
“卿歡啊,放學回來了啊?”
隔壁鄰居大媽坐在家門口,嗑著瓜子向許卿歡搭話。
“是啊,嬸,我先進去了。”
卿歡沒有過多與她接話,小聲回答了一句,就背著書包走進家門。
鄰居大媽看著卿歡走遠,吐出瓜子殼。
“這也不知道是像誰了,性子這般,以後也肯定沒有什麼作為,還是早點嫁人算了。”
“都多大了一點禮貌都沒有。”
她沒有停下腳步, 習以為常的沒有繼續聽鄰居大媽對她的不滿。
“她是啞巴還是聾了,長輩跟她說話,她也不回答,哪點像我們。”
“你消消氣,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這孩子從小就不像我們,要是她有卿言一半的性子,我都謝天謝地了。”
許父聽到隔壁鄰居的話,氣不打一處出。許母連忙在一旁和稀泥。
許卿歡走進客廳,第一眼看到飯桌上吃剩的碗筷和盤子,還有一桌的殘局。而父母坐在沙發上數落著對自己的不滿,弟弟許宥言在看著電視,妹妹許卿言在寫著作業。
看著和諧的一家四口,她像個外來人一樣,強行擠進他們的世界,顯得格格不入。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但心裏還是很難受,鼻頭有點酸,喉頭有點哽咽感。
她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叫了聲爸媽,沒有停留就往二樓走去。
許父看著她唯唯諾諾的樣子,更氣不打一處,他沒有管她隻是哼了一聲算作應答。繼續和許母討論其他事情。
許母在一旁也隻是隨意看了一眼卿歡就沒有搭理。
許卿言從姐姐卿歡回來就放下手中的作業,一直偷偷注意周圍的情況,但她也沒有說什麼,她隻是個小學生,說出來的話家長也不會放在心上。她也隻能在心裏替姐姐打抱不平。
樓下電視機的聲音伴著許父許母的說話聲不時傳到樓上,一聲一聲敲打在她的心上,無力也難過。
她走進房間把書包放在床上,掏出鑰匙,打開鎖在衣櫃裏的日記本,走到書桌前坐下。
2016年9月1日 天氣多雲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我和顧一、張瀾、小兮一起去的學校報到,結果第一天就因為自行車壞了遲到,可憐我一人不能跟她們一起坐同桌,忘了說,顧一在二班,我們三在三班。
今天新認識了一個男生,如果不是來得晚的話我都不會和他一塊坐,他還說是我的錯,你看我理他嗎,到時候班主任調了座位我就不用跟著這麼討厭的人一起了。
可我今天凶他了,他應該不會放在心上吧,明明沒有膽子,竟然去懟人家,好煩。
新學期新氣象,卿歡也要努力和大家友好交流啊,不要再內向了。
真不想回家,回家老是被說哪不好,老是要跟卿言做對比,不跟長輩說話,可我已經在努力了,我也跟長輩打招呼了,隻是他們總是聽不到,總是誇卿言好,即使她們沒有明說但我知道他們在我背後說的那些難聽的話,我沒辦法反駁,我也不想理會,我不是他們的提線木偶我有自己的思想,我做不到和他人複製粘貼的一切思想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