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箬看著一臉陰沉的相柳,手指捏著裙角不安的冒著汗,相柳斜睨了她一眼,眼神冰冷,像是隻是在看一個辰榮的王姬,而不是張一箬。
“相柳……”她軟著語氣討好地向前移了一步,“你別生氣了……”
相柳並沒有理她,她又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語起來:“辰榮軍現在本就樹敵眾多,幹嘛要給自己多增加一個仇人呢……這個玟小六一看就是個普通人,哪有他這麼膽小的奸細……你說是不是?”
她不確定地看向相柳,對方依然一副軟硬不吃的樣子。半晌,他終於開口,語氣裏卻是生疏的意味。
“此舉是王姬自己決定的,至於後果自然是要王姬自己承擔,可你真的能承擔一切後果不連累整個辰榮軍嗎?”
“我能!”張一箬斬釘截鐵地說。
“嗬。”相柳冷笑一聲,挑眉看向她,“一麵之緣就能不顧整個辰榮軍的安危為這個男人如此開脫,不知王姬到底在盤算些什麼。”
“我能盤算什麼——”
“那隻有你自己知道,不必告知我。”相柳打斷了她,似乎不願再跟她多說,“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山裏有巡邏的護衛王姬的安危我看用不著我操心,告辭。”
說完他飛身躍起一下子跳到了毛球的背上,毛球調了個頭朝營地飛去。
要不是義父聽聞王姬出了軍營讓他跟來看看,他才不會來這一趟,還硬生生被她挫了頓銳氣,真是得不償失。
“哎——你等等我啊——我還沒上去呢——”張一箬的叫喊聲相柳罔置未聞,連個回眸都沒有給她。
相柳生起氣來真是什麼話也聽不進去,完全不顧人死活,張一箬煩躁得原地狠狠跺了幾腳,天色漸黑,夕陽的餘暉已經在天邊消失了最後一絲蹤影,看來她隻有自己回去了。
天色黑得很快,才走了一半,張一箬就完全看不見眼前的路了,她右手輕微晃動施了個法,一團銀白色的微光逐漸在肩膀上方形成。
盡管有了照明物,她還是隻能勉強看清眼前的路。
她緊緊抱著籃子,疾速走在茂密深林裏的小路上,也不知道巡邏軍的路線,她現在一個人都見不到,想起自己以前看過的恐怖故事,張一箬額上冷汗直冒,總覺得有人在身後跟著似的,這種未知的恐懼感令她頭皮發麻。
她走的越來越快,耳邊不時傳來夜晚裏各種小動物的叫聲,她努力揮散腦海裏的恐怖畫麵,自我安慰都是自己的臆想。
突然一陣奇怪的聲音在身側響起,她下意識轉過頭去看,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微弱熒光照映下的一個腦袋,一個蛇的腦袋。
它盤在身側的大樹上,隻看得見它扁平的頭和黑夜裏發綠的雙眼,正凶狠地盯著她,似乎是不滿她擾了自己的美夢。
張一箬瞳孔緊縮,心髒好像一瞬間驟停了,她在現代從未見過這麼粗的蟒蛇,感覺能活生生吞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