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相柳隻想知道她想幹什麼,是想與極寒之地的妖物爭奪自己這個獵物嗎?還是……
張一箬看的有些失神,她還沉浸在見到了相柳真人的那股勁裏,完全把其他的幾個妖怪無視了。
這種行為很危險——
一道勁風刮來,張一箬終於緩過神來,側頭一看,那條蜈蚣精的尾巴正向她急速刮來。
尾巴上全是漆黑的硬殼和尖刺,要是被打到了,她敢保證自己這條小命今天一定會交代在這。
不想死!
強烈的念頭讓她一時間身體變得輕盈起來,她感覺手掌的靈力彙聚到了全身,速度和反應都變得快了許多。
於是她側身一閃,生生躲過了這一擊,蜈蚣尾巴砸在地麵上發出轟隆一聲響,雪塊飛的到處都是。
而這一切皆被相柳看在眼裏,在弄清這個人的意圖之前,他並不打算出手幫忙。
準確地說,他根本不關心他們誰輸誰贏,他隻想逃走。
他不動聲色的捂住正在流血的左臂,傷口愈來愈大了,再不及時治療自己可能會丟命。
可這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到,特別是還在糾纏的這幾個妖物,為了活下去,任何一刻他都不敢放鬆警惕。
他好不容易從地獄般的鬥獸場逃了出來,又躲過了海難,怎麼能喪命在這裏。
張一箬實在不想跟這幾個又惡心又恐怖的妖物繼續打下去,打不打得過先不說,自己是真的害怕蜈蚣啊!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她的記憶裏還留有炎帝曾經教過她的功法,她屏息輕呼,一股黑色的細煙從手掌處悄無聲息地蔓延出來,順著風進入了那幾個妖物身體裏。
自己是第一次使用不太熟練,就算殺不死他們,至少也能讓他們昏死過去吧。
果然如她所料,幾秒之內還在扭動的尾巴驟然停了下來,那幾個妖物全都同一時間倒了地。
她不知道他們死沒死,也不敢上前去看,她隻想拉著相柳逃跑,她看向不遠處的白發男子,輕聲詢問。
“相——”話到嘴邊她又改了口,“你沒事吧?”
對方並沒有回答她,而是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盯著她,從頭到尾他的表情大概都沒有變過,冰冷而疏離。
看著對麵的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張一箬有些尷尬,她扯了扯嘴角。
“我沒有惡意,你放心。你是不是受傷了?”
見對方關切的眼神盯著自己,相柳愣了一瞬,見識過了人性的醜惡,他從不相信任何人。
“為何救我?”半晌,他冷漠的吐出這句話。
“我不喜歡看人多欺負人少。”張一箬隨意編了個理由。
“僅是這樣?”相柳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審視她的話是真是假。
“不然呢?你我素未謀麵,我還能幹什麼?”張一箬為了降低他的戒備心又補上了一句,“還有,我對吃你這種事沒多大興趣。”
相柳未再言語,他移開了目光,緩慢轉身從原地離開了。
“你——”張一箬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時心慌,話還未說完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是啊,她在先前跋涉便精疲力盡,又是第一次施展靈力,在緊張危險的情況下倒是沒察覺到什麼,現在危機解除,她身子一軟喪失了意識便直直摔倒在了雪地裏。
前方的白色身影聽到響聲駐足了一瞬,他微微轉頭便見那抹青色的身影正癱倒在那裏。
他並未立馬有動作,而是就這樣一動不動地望著她,像一個冷漠地審視眾生的神明。
雪越來越大了,狂風卷著雪花飛舞,相柳微微抬頭看了看天空,要不了多久,那抹青色身影就會被大雪掩埋在這裏。
最後,他還是垂下眼,向地上那團小小的身影走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