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見二人輕輕頷首,作子午躬身詢問:“敢問這是第幾次了?”
“這句話,你們前麵一共問過我八次。”
話畢,九臻眼角留意到他們手中的地圖:“看來你們這次是準備反其道而行之,與其逆流而上,不如加速長江讓它順流而下。”
左觀忘餘光瞥過一眼落地窗內談話的人:“他們還沒有察覺出自己的異樣,單就那幾句佛法而言,就是最大的漏洞了。”
哪知九臻聞言擺擺手,一臉不以為然:“總要讓他們自己經曆後察覺才是。”
“諸位慢行,察覺出的不止你們二位,偶爾打開天窗說亮話也不錯,你我明日再見。”
二人聞言收斂情緒,頷首低眉走過。
留下的九臻笑顏地撥動流珠,注視著二人向著遠處高山前去。
同時口中喃喃:“第九次,也算是最後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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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側,自行路難和左觀忘和九臻告別後就向著遠山盤旋而上。
此山茲事甚高,路中青苔藤蔓。
待到二人抵達山頂,已然快要日落西山大雁橫飛。
一切的景象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於這已經不止一次在目中重現,陌生於這次多出了不知哪來的雁成個橫排領頭在夕陽之下落下墨痕。
上清宮,自山而居,高於塔頂。
又是如此一話,雕畫門、行棟梁。
門前有道人,見二者來到,開門引路向乾元居而去。
路上無人,聲音寂靜,已然稀薄日光。
然在又一次踏入乾元居,見到正中端坐的老者,二人還是行晚輩禮向讓。
道人關上門,楠來子睜眼看向二者。
口含道:“如此,你我三人算是全都醒了。”
寂靜收納嗓音,隻一息,行路難與左觀忘迅速跪於地躬身,聲音不卑不亢,循環交流:“老宮主慈悲。”
卻是慈悲的,前八次以身成咒,生死兩難,原可成仙者化幽魂,不思量,故而自難忘,悲涼於今朝。
楠來子歎息一身,起身把兩人扶起來。
“都起來吧,此事怪不得誰。就是再來一次、十次,老朽定當還是如此選擇,我沒什麼慈悲為懷,學不來以身救濟天下,隻當為百人也足以。”
話說完等將兩人扶起坐下,楠來子才踉蹌坐回主座,目中滄桑通透。
“剝皮戴我身,嫁女奈若負心郎;我待千萬人於生,自當於我如浮雲成雙,仙鶴渺茫……”
楠來子從一旁桌上拿下一張紙張遞給離的最近左觀忘:“這是第八次出現的變故,幾句讖語被我記錄下來。”
左觀忘接過手中紙張,與行路難一同觀望。
就見上麵筆力飛揚,下半書為:
“參星不顧生不忘,本是愚人怎成仙於駕鶴飛升上。”
“如此一來。”楠來子點燃一盞明燈,道:“怕是我們從一開始就是睡著,從來沒有醒過來。”
“就是不知道睡著的是我們,還是全部人都是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