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盡睜大眼睛，瞳孔瞬間縮小，眼前仿佛天光墜地般的震蕩，他下意識地抬手擋住了少莊主這蓄勢一擊。
“你的反應遲鈍了不少啊。”少莊主發現了顏盡的破綻，一個側弓步衝向顏盡的腰腹揮去。
顏盡閃身勉強躲過致命一擊，卻仍留下了鮮紅的劃痕。看來他是打算下死手了吧，顏盡微閉起眼，他們之間不存在點到為止吧。
那他也必須拿出那些不用的致命劍式了，他右腿後移，將無雙劍高舉至眉端。
“終於認真了嗎？”少莊主紮起馬步，作半蹲式。
……
“你說顏盡能贏過少莊主嗎？”白虎拿起麻將牌往前一扔，“八萬。”
“碰。”朱雀媚眼一瞟，“我賭顏盡贏。”
“四條。”秦嬤嬤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少莊主這一陣也是閉關修煉了幾年，劍法應當精進了不少吧。”
白虎讚同道：“我也覺得少莊主更甚。”
“顏盡肯定更強。”白羽蝶臉上掛著得意的笑，“他要是救了我，按照江湖規矩，我是不是得以身相許了呢？九條。”
“噢，那是，你看顏盡從京城趕過來，定是將你放心上呢，相信姐姐的，他一定喜歡你。”朱雀朝白羽蝶拋了個媚眼。
“嘿嘿，到時候給你發喜糖哈。”白羽蝶心裏是樂開了花。
……
月牙白的劍柄連著斷劍，少莊主的喉前架著顏盡的無雙劍。
勝負已定。
顏盡調整著紊亂的呼吸，額前散亂的碎發顯得有些狼狽，腰間的傷口已經滲出了血。
他利落地收劍，轉身離開前廳。
“你就不配拿無雙劍！”少莊主的額前流著血，重重地喘著氣，手中緊握斷劍不甘地說道。
顏盡低頭看著入鞘的無雙劍，又看了一眼不服氣的少莊主。以他現在的身份，無雙劍已然沒了用武之地。
他將無雙劍扔到了少莊主的麵前：“劍換白羽蝶，以後兩清。”
“……”少莊主茫然地看著無雙劍滑到了少莊主的腳邊。
他就這般輕易地讓出了無雙劍，因為一個女人。
“她在側廂。”
聽到了少莊主木然的聲音，顏盡邁著堅定的步伐朝側廂走去。
側廂的門被推開，白羽蝶還在洗著麻將牌。
她轉身看到顏盡，立馬站了起來，急忙拿起白虎的匕首和他粗壯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顏盡，救命！”她像模像樣的伸手求救。
白虎：“誒？誒！和我沒關係啊！”
顏盡眼底有什麼黯淡下來，他一聲不響地轉身離去。
白羽蝶見他要走，連忙跑上前，雙手挽起他的手臂：“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嘿嘿。”
顏盡聽著她輕浮的聲音，感覺額旁的一根筋在跳動著，為什麼她還是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輕飄飄的一句話。
他為了她舍棄了爵位舍棄了無雙劍，拚了命殺到這裏，但她居然在開心地打麻將！
白羽蝶低頭發現了他腰間的傷口，是為了救她而受傷的嗎？她剛想說點好話……
顏盡將自己的手臂決然地從她柔嫩的雙手包裹中抽出。
“白羽蝶，這是我最後一次救你。”他的語氣異常冰冷，不似往常。
白羽蝶的雙手懸在半空，他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我可是因為你才被帶走的，救我不是應該的嗎？”白羽蝶放下雙手，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
顏盡依舊沒有停下，他這是打算把她扔在這兒嗎？
白羽蝶從難以置信轉為憤怒，她撿起地上的石頭朝他扔去：“救我還委屈你了是嗎？你以為我想讓你救嗎！”
石頭砸在顏盡的背部，彈落下來，他停住腳步，回首用淡漠的眼神望著白羽蝶。
白羽蝶瞬間火起：“我欠白家，欠陸寅，我都不欠你顏盡的！你以為我想嗎？你還有得選，我沒得選！我才不想來這個世界！”
顏盡微皺眉頭，依舊冷淡。
“現在這副身體是我的，你若對我無意就不要來招惹我！”白羽蝶歇斯底裏地大喊，仿佛是第一次這般發泄內心的忿懣，“滾！我不需要你！從我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