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仇安也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愣了一下,便說道:
“六公子不必擔心,人沒了也好,到時候馮將軍那邊說不定會誤以為此人有意擾亂朝綱,故意發出假的密信,然後畏罪潛逃了。
越是找不到人,這罪名就越是會安在他頭上。
就算馮將軍聽說了鎮上的事兒,確定消息是真的,也沒事兒。
蘇娘子之前不接觸這些應該不知道,就是不知六公子是否了解,這馮家與你們蘇家也存在一段淵源。”
蘇子風一聽,仔細回想了一番,才不太確定地說道:
“好像……是有那麼點兒耳熟?當初馮將軍貌似犯了什麼錯,最後還是我爹主動幫忙求情,才從輕發落,最後從重刑變成了被削弱兵權,下放到這邊成為駐軍將領。
我小時候,好像還見過這位將軍來家裏呢。”
“沒錯,”江仇安點頭肯定了蘇子風的說法,“馮家滿門忠烈,這馮將軍的性子,當初其實也是比較耿直的,看不慣當今國主的做法,當朝進諫,結果卻被國主斥責,與那朝上的奸臣聯手,故意算計了馮將軍,險些讓他犯下滿門殺頭的大罪。還是蘇家出手相助,讓國主忌憚,這才從輕發落。當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國主本就有意收權,願意上交部分兵權的馮將軍,自然也就沒有了多大的威脅,留一條命也不算什麼了。也正因為遭此變故,他才會性情大改,從以前的直性子,變成如今這般小心翼翼,遇事能躲則躲,被同僚笑話也當作耳旁風。”
“原來是這樣……”
蘇家兄妹倆就跟聽故事似的。
又同時問道:
“仇安先生,這種事兒你都能知道啊?”
“老朽不才,”江仇安笑著拱拱手,“就是朋友多了點兒罷了,所以聽到的消息有點兒多。”
蘇洛是習慣了,聽過也就罷了。
蘇子風卻是服了,自家這妹子可真不簡單啊,隨便一撿,都能收獲這麼一個人物。
這是單純的朋友多嗎?這簡直能媲美一個專業的消息打聽渠道了,連朝堂上多年前發生的事情,他都能一清二楚。
這位老先生,真不是個普通人啊。
作為蘇洛身邊的門客,江仇安此人的背景,蘇子風自然是要了解清楚的,所以一來就去查探了一番。
江仇安那些事兒,便也知道了個七七八八。
此時不免有些惋惜。
這等手段,若是當初能順利參加科考,估計如今已經是朝堂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人物了,怎會在一個小鎮上平淡度日?
但轉念一想,不去也好。
如今那位國主就不是什麼明君,在朝堂上的官員,要麼就是家中背景過硬,沒有人敢所以欺辱。
要麼就得同流合汙,變成和那些奸臣一個類型的人物。
想要維持自己的理念?
沒出事,多半就是不夠重要,沒人注意的小透明罷了。
一被人注意到,那命都得沒了。
如江仇安這樣的人物,出身貧寒,一旦入了朝堂,要麼就是被迫低調裝傻,要麼,不是被汙染,便是丟了命,不管是那種情況,都還沒如今的狀況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