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天空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店麵五彩斑斕的燈光，隱隱投射在少女的臉上，穿著灰色連帽衫的少女倚靠在店麵的牆柱上，筆直的腿微微彎曲，白色帆布鞋有一搭沒一搭的踩著，細微發出鞋子踩在地麵上粘合的聲音，尼古丁不斷呼出，摁滅，踩息，看不出任何情緒色彩，冷淡非常。
徐苒看了一眼手機，是該回去了，走在冷風中，漆黑的街道實在是看不太清，徐苒拿著手機照在地上，走的近了，隱隱約約有吵鬧的聲音，徐苒頓感不妙，快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嘭”玻璃跟地麵碰撞的聲音，叫罵呼喊聲縱橫交錯，紅色掉漆的家具散落一地，放錢的櫃子散開，啤酒瓶子擺落一地。
“我TM讓你把錢拿出來，聽不見嗎？”
男人猩紅的眸子死死盯著角落的老人，渾身散發著酒精的氣息。
“不行，這是苒苒的學費啊，阿強，上次不是說好了嗎，最後一次了，你跟我保證了會好好賺錢不會去賭了的呀”
地上的老人抱著一個破糖罐子死死不肯撒手，眼圈紅腫的一看就是哭的不少。
“上次是上次，這次你再不給我，你兒子命就要沒了，你就要斷子絕孫了”
徐強快步走過，拽著糖罐子就想往外走，外婆被推搡在地上。
徐強罵罵咧咧往外走“錢親兒子都不給，給這個小賤蹄子，女孩子讀不讀書的有什麼重要的，以後還不是要嫁出去的”
拐角看見徐苒，腳步微怔，心裏發怵，手裏拿著外婆儲錢的糖罐。
徐苒看到糖罐瞳孔一縮，剛剛的話一字不漏全聽見了，這個賭鬼舅舅去年拿了外婆退休金的一筆錢消失了一年，沒想到時隔一年又回來了，這次都不哄騙外婆了，直接搶錢了，真是不要臉，眼睛裏迸射出寒冷，抄起路邊的木棍。
“拿出來，我不說第二遍!”語氣冰冷，眼神狠厲，仿佛一頭即將失控的瘋狗。
“小賤蹄子，滾開! 我沒時間跟你玩”
徐強快步就想往前走。
快經過時，徐苒腦子在瘋狂計算，怎麼一擊即中，怎麼打在點上。
一步、兩步，就是現在!
手猛然攥緊，抄起木棍往徐強腿上打去，木棍碎成兩節，徐強應聲跪在地上，悶哼一聲。
徐苒奪過糖罐，冰冷的看著他。
“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你也坑了外婆不少血汗錢，想必你良心早沒了吧”
“你TM，艸你媽的臭*子，養不熟的白眼狼，狗*種……”
徐強酒精上頭的臉通紅，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嘴裏不停宣泄著髒話。
“滾，別讓我說第二遍!”
徐強強撐著腿，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抖的往外走，眼神裏透著不服和憤恨。
“行，你有種，你等著!”
看著徐強消失在街角的奶茶店，強壓著發抖的手，點了一支煙，上挑的眼線微眯，微薄的紅唇輕輕呼氣。
外公早逝，外婆一個人艱難把他跟媽媽拉扯大，徐強從小成績就不好，年紀輕輕就當了街上的混混，年紀輕輕非要跟外麵的人去闖社會，吃不了苦，沒幾年就回家啃老了，後麵越來越嚴重，搶劫賭博，還借高利貸，因為徐強，外婆所剩不多的積蓄被逐漸削薄。
街邊的交叉路口上，帶著灰色帽簷的少年將一切盡收眼底，手上拿著便利店的速食，看著街邊的女孩，站在原地。
“好狠一女孩，這是傳說中的叛逆少女嗎，嗯？”柏毅嘴角不可察覺的微微上揚。
街邊間隔的距離，讓柏毅聽不清她們說話的內容，造成了柏毅看到的全是徐苒手持棍棒打中年大叔的場麵。
半晌，等煙味稍稍散去，徐苒進門，糖罐往桌上一擺，扶起外婆，熟練的收拾著這些爛攤子。
“糖罐我來保存吧，放我這，徐強不敢拿我怎麼樣，外婆我說了很多次了，徐強他就是個騙子，唉，算了”徐苒疲憊的默默拾撿桌上散落的瓶瓶罐罐。
“苒苒，都是我的錯，我生了這麼一個孽障，我該死啊，你舅舅他，唉……”外婆抹著眼淚窸窸窣窣。
“外婆，該死的不是你，罪惡的人肆意妄為，你不該縱容他，錯的不是你，是他”徐苒眼神發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