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快到中午的太陽很大很溫暖，課間各個樓層的走廊裏，站滿了曬太陽的學生。
栗允筱去辦公室交卷子回來，何煥沒出來走廊，而是在位置上抱臂發呆。
“煥哥。”
沒反應。
“煥哥？”
栗允筱在窗口叫了兩聲，何煥才緩過神來看她。
她很少看到他這樣發呆，好奇：“在想什麼呢？”
他搖頭：“沒什麼。”
栗允筱明顯不信，但還是看了眼辦公室的方向，“黎老師有事找你，讓你去趟辦公室。”
何煥點頭，起身的同時從桌屜裏拿出一瓶牛奶，插上吸管給她。
“我不要喝。”
栗允筱剛想跑就被拎著衣領，她悶悶看了看何煥，接過牛奶喝了一大口，表情複雜咽下。
奇怪的味道，奇怪的口感，真難喝。
何煥監督她討價還價喝了一大半才去辦公室。
辦公室隻有黎昕和一名女老師，外邊在走廊的同學吵嚷嚷的聲音。
黎昕放下改卷的紅筆，組織了一下語言，說：“剛才你家長打電話來和我了解了你的情況，老師這邊建議是不轉學，雖然華靳二中是個很好的學校。現在是高三最重要的時期，轉到新環境也不能那麼快適應，老師擔心會影響到你接下來的複習。”
何煥撇向一旁的眼神這才收回來，聲音很沉：“我沒答應過轉學。”
黎昕有些意外何煥的態度，按照電話裏家長說的，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她正要開口，桌上的手機響了，隻能先讓何煥回去。
“高三轉學肯定是會有影響的，你們要不放心的話，可以減少手裏的工作，留下來陪陪孩子，啊？恐怕不行啊，好吧。”
何煥自然知道電話那頭是誰，他眉眼間多了些煩躁，加快出辦公室的腳步。
栗允筱和席月還有王之宇在走廊說笑打鬧，眼看著她就要被席月撓癢癢繳械投降，看到何煥出辦公室，她跑過去躲在何煥身後。
席月見狀也沒追過去，用手比劃著，待會上課她完了。
栗允筱剛要做個吐舌頭嘚瑟的動作，注意到何煥的情緒，她歪頭看他。
“怎麼了？是不是背著我幹了什麼錯事被老師批評了？”
何煥平靜地看了她一會，內心糾結要不要告訴她。
半天過去也沒說一個字，最後以困為由，回教室趴著了。
高三的作業量大，栗允筱對何煥也沒有起疑心，在口袋裏摸出五顆糖放在何煥桌上，回了教室。
何煥放學回到家，郭林旭和陳媛在廚房邊忙活邊聊天。
郭林旭端菜放桌上，餘光注意到熟悉的身影，沒敢看何煥，默默退到一邊。
陳媛看到何煥也愣了下，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很自然。
“小煥回來了啊，媽媽做了你愛吃的菜，快嚐嚐。”
何煥被陳媛拉到飯桌前坐下，沒坐幾秒他又起來去廚房洗手，嚇得陳媛以為何煥要離開，挽留的話都到嘴邊了。
何煥重新回到位置上，掃了眼飯桌上的菜，臉上沒有任何情緒：“他呢？”
陳媛反應過來何煥口中的他是誰，鼻子一酸，笑著給何煥打飯，“爸爸還有工作要忙已經回華靳了，過幾天再來。”
陳媛：“小旭你也坐。”
“我自己來，謝謝阿姨。”
郭林旭趕在陳媛給他拉開椅子前，自己先動作利索坐下。
他拿過飯勺打飯，順便給陳媛也打上，期間還不忘關注何煥的臉色。
剛才陳媛提著大包小包食材來說想給何煥做飯，他想著母親給兒子做頓飯應該沒事，更何況那麼多年不見了。
可現在看到何煥冷冰冰的臉，他差點以為自己見不到明天的暖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