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早已過了不惑之年,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此時還有什麼好懼怕的,“師者,傳道,授業,解惑。”捫心自問自己在對待學生的課業上,沒有任何愧疚之心,就是死了也沒有絲毫遺憾。
看著麵前的青衣秀士,“閣下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居然泰然自若的在孔夫子麵前安之若素,想必閣下的先祖在地下也無顏麵在麵對這些至聖先賢,閣下那些聖人之書都以被閣下喂進狗肚子裏了。”說完輕蔑的看了秀士一眼,便不再說話。
那秀士絲毫不以為意,利落的打開折扇,輕輕搖晃著,“先生此言,在下不敢苟同,凡朝代更迭,必有昏聵之君,傾全國之力,補一己之私,社稷糜爛,奢靡成風,凍死之骨不計其數,有談何禮儀教化,在下的先祖正因看到此等光景,不忍百姓罹難,恰逢世祖順天命,承天道,便投身於世祖麾下,為天下百姓討一個清平世界。”
白氏的父親看著秀士口吐狂悖之言,實不願在與這人多談一句,閉目不視,秀士本想在說上幾句,見著教書匠絲毫沒有瞧得起自己,一張秀氣的臉變得陰狠無比,對著那韃子兵又嘰裏咕嚕的說了些話,繼而陰沉沉的看著引頸就戮的教書先生。
突然一聲響,隻見一身材魁梧的少年破門而入,在場的人全都嚇了一跳,隻見這少年頭上係著粗布發巾,一身粗布麻衣的短打扮,腳穿一雙磨得發亮的草鞋,但見一張臉英武無比,五官棱角分明,一雙手此時雙拳緊握,朗目含慍,似是有一把大火隨時噴發出來。
韃子兵見著少年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目光陰冷無比,本還囂張無比的韃子兵與這少年僅僅對視一眼,身上的狠戾之氣瞬間就變成萎靡不振,舉刀的手顫顫悠悠,已經連握刀的勇氣都喪失了。
這少年舉手將彎刀奪下,一道寒芒從韃子兵的脖頸處閃過,一顆人頭瞬間飛起,血柱從腔子裏噴湧而出,一麵雪白的牆瞬間就成了血紅色,學生們發出震耳的叫聲,先生不忍孩子們看到這麼殘酷血腥的場麵,便提前下學,讓孩子們提前回家。
剛剛還在趾高氣昂的青衣秀士,此時臉色慘白如紙,身子不住的顫抖,手裏的折扇掉落到地上,完全沒有剛才那副談古論今,趾高氣昂的樣子,薄唇微微抖動著,眼裏全是惶懼不安,求饒之情溢於言表。
少年見著秀士是個沒筋骨的,無意與他多做糾纏,便想一刀了斷此人,剛要揮刀就被一隻手攔了下來,白氏的父親看著抖似篩糠的秀士,問道:“閣下方才還很氣定神閑的與我這教書匠探討國家興衰之道,怎麼現在變成這麼一副模樣,看來閣下也是一個外強中幹之人,就連做鷹犬也不是很稱職啊!”
秀士點頭哈腰極盡諂媚,“先生的妙論,晚生聽了無不讚同,隻因強人在前,所以這才得罪先生,還望先生寬恕則個,就當晚生胡言亂語,您就當放個屁,把我給放了吧。”
誰知話音未落,秀士還張嘴的人頭此時已經從身體上離開了,秀士後來想說的話此刻唯有天才曉得,少年見這秀士絲毫沒有讀書人的氣度,氣憤之下這才揮刀斃命。
少年與白氏的父親回到家中後,與這少年好生暢談,隔日便下了婚書,沒過幾日這家女兒就與這少年喜結連理,隨後白氏父母便離開此地,到他鄉謀生,女兒便與丈夫一同參加起義軍,彈指一揮間少年已成中年,戰場上英勇無敵,隨同鄉的大哥一同奪得這個殘破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