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陣陣寒風吹動著樹葉嘩嘩作響,使得這個春寒乍暖的傍晚,更是平添了幾分寒意。
山間的一座涼亭中,張楓肅穆而立,望著山下波濤滾滾的大河,麵黃肌瘦的臉上滿是木訥,雙眼更是沒有一絲焦距。
碧波蕩漾的河水上,一輪紅日西墜,漫天鮮紅的晚霞與波濤滾滾的河水遙相呼應。
春風吹動河麵,清澈的河水卷起層層水浪,不停的衝打著河岸。河水退去,金色的堤岸在餘暉的映照下,顯出別樣的色彩。
金沙,碧水,蘆草,晚霞,斜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幅絢麗壯觀的畫卷。
不過這等奇景,卻絲毫沒有引起張楓的注意。
抬起手來,看著那隻粗糙蠟黃,滿是老繭,手背上青筋暴起,曲張結虯如蚯蚓一般的手,張楓忍不住歎了口氣。
快一天了,看來自己不是做夢,自己真的莫名其妙的來到北宋末年。
記憶中,張楓是在和隊友們去執行一個秘密任務的路上,坐在車上的張楓隻是忍不住打了個瞌睡。誰知再比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這裏,還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要不是自己身為特種兵,心理承受能力強,恐怕現在的自己早就沒有機會站在這裏了。
“二哥!…………”
就在張楓獨自感懷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叫喊。
張楓轉回身,就見山腰的關口處,跑出來一個低矮的漢子。
漢子年歲不大,看上去也就20來歲,一邊跑一邊不停的朝張楓招手,一張黝黑憨厚的臉上,寫滿了焦急。
張楓一看認識,這個年輕人正是自己的,……現在自己這具身體的同鄉,馮六子。
現在張楓‘附身’的這個人,也叫作張楓。今年23歲,本是關西人士。老張家世居關西,曆代老老實實種地為生,雖然清苦,但是本本分分倒也在這亂世混個溫飽。
無奈天有不測風雲,近些年,關西一帶連年大旱,地裏莊稼顆粒無收,兩三年下來,張楓家也斷了活路。
沒有辦法,張楓的父母隻能帶著一家人和鄉親們一起逃難。不想逃難路上一路艱辛,張楓的父母兄妹都死於饑餓,隻有張楓一人幸運的活了下來。
本想著到了山東這等富饒的地方,好歹可以混口飽飯吃。卻不想剛剛到了濟州地界,就被下山打劫的梁山土匪撞見,張楓他們一隊人,全都被土匪裹挾上山,做了梁山泊的一名小嘍囉。
這裏也能看出白衣秀士王倫,不愧是落第的秀才,到底是讀書人,就是與那些隻知道打家劫舍的山大王不一樣。
張楓他們這些人,能夠從關西一路走到山東,無一例外都是年輕力壯之輩。那些老弱病殘,早就在路上餓死了。這倒是省了梁山土匪的事了,直接把張楓他們拉上梁山,就是一批精壯的勞動力。
怪不得水泊梁山,能在大宋朝眾多的山匪中獨樹一幟呢,拋去梁山獨特的地理位置不說,王倫這個半吊子讀書人,還是有一定的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