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維來到身前，潮汛竟然用自己僅有的雙手由外向內地打開了它的腦子。
裏麵居然不是讓人惡心的黃白混雜物，而是黑色的螺旋狀深淵。
李維也有些驚訝。
這個家夥身上的秘密還不少，這幾千年還真沒白呆。
要是潮汛躲起來，恐怕沒有存在能夠進入那裏。
即使是高位神官。
“久視者確實還沒有死去，李維先生。”
潮汛的嗓音依舊是沙啞的，好像破爛的風箱。
它沒有嘴巴這樣的器官，卻不妨礙發出那極具特色的聲音。
“祂一直占據著那張方桌，但因為身份無法開啟宴席，您的到來是一個契機。”
李維直盯著潮汛體內的深淵，似乎裏麵真的有什麼惡魔潛藏其中。
他從之前對創世神的描述中也才猜出了一二。
久視者所占據東西，能夠選定一些特定的天才或者是具備某種特質的人類。
不過具體到底能幹啥，李維還不清楚。
隻有自己親自走到那個老家夥的麵前，擰著祂的脖子詢問才能得知了。
沒有再猶豫，李維進入了那個堪堪將自己腰身容納的黑色漩渦中。
潮汛像拉拉鏈似的把大腦袋拉起，恢複了它醜陋驚悚的外表。
“古怪的小家夥。”
【籠中鳥】潛移默化著它的內心，使其不做出對李維有害的事情。
所以李維才敢放心進入，而不會覺得這是又一個圈套。
...
又是一陣東倒西歪的暈車感，不過這次李維倒是適應得很快。
老者的樣貌很怪異。
這是李維剛恢複視覺見到的一座石雕。
明明是擁有臉的頭部，卻不似常人般平坦，反倒像是無數根手指組成的臉龐。
約莫在整個頭部三分之一的位置，有幾根手指分開，露出裏麵空洞無神的大眼。
其餘的身體都被鬥篷包裹住，看不出具體的形狀。
祂空落落坐在這張位於首席的座位上。
李維一回頭，發現一共有十二張椅子。
包括石雕身下的那一座。
久視者去哪了？還是說那個石雕就是？
潮汛毫無疑問地融合了久視者，這是【籠中鳥】探測到的信息。
那一刻李維幾乎也要被潮汛融入進它的身體，感知大體上是不會錯的。
隻是融合的形式恐怕並不是意誌和身體都被吞噬，反而像是久視者為了躲避某些代價而和潮汛達成了協議，進入其身體。
【籠中鳥】說久視者是替創世神監管世界的長者，祂有無數雙眼睛洞察四麵八方；祂還是異世界絕大多數詭秘序列的發起者，是超凡力量的“父母”。
當然，那些序列中不包括命運派係。
不包括李維的【籠中鳥】。
白色的蒸汽幾乎要把李維頭頂上方烘托成連綿的陰雲，命運派係的力量在李偉的精神中極具運轉。
“觀察著這個世界的長者啊。”
李維將雙手移到了石雕唯一睜開的大眼上，將祂的視野徹底遮擋住。
“你看見我的所作所為了嗎，你要降罪於我，還是...”
“成為我的附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