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離家(1 / 2)

時值夏末,老毛子侵華的戰爭剛剛拉下帷幕,小鬼子的利炮堅船、飛機坦克就對準了祖國的大門。從戰爭中驚魂未定的勞苦大眾盡管不願意再次看到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景象,但是,為了生養自己的土地,他們毅然拿起了鋤頭鐮刀拚死殺敵。

坐落在魯西南的李家大院,門口立著兩尊2米餘高的石獅子,推開紅木大門,兩排盤枝錯節的鬆柏映入眼簾,在蒼鬆翠柏間的小路上正對李家祠堂。

李氏祠堂古樸考究,門外雕龍畫鳳篆刻驚奇;踏入大門,正對著李家族譜的方向置了一尊香爐,香爐內燃著的嫋嫋青煙迎麵撲鼻,而李家族譜的正上方則撰寫著“百世流芳”四個大字。

李家老爺子身著長衫、腳踩千層底,不時地在原地踱步,在他的麵前跪著剛剛成親的兒子李中正,而身後一襲旗袍的張錦蘭就是他才迎過門的兒媳婦。

大概是走得累了,老爺子拿起手上的水煙袋猛抽一口,須臾之後,待他從口中吐出淺藍色的氤氳之後便開始對李中正怒聲喝斥

“說,你小子到底改還是不改?”

跪在列祖列宗麵前的李中正生了一張國字臉,利劍似的長眉、懸膽一樣的鼻梁更襯托出他的英武不凡。麵對老爺子的喝斥,他興許是司空見慣了,並沒有多大反應

“哎呀,爹,你都問了這麼多遍了,累不累啊?要是累了,趁早讓錦蘭給你沏上一壺茶葉水,等喝完了咱再接著罵,行不?”

李老爺子本來心頭就火,經李中正這麼一刺激變得更加氣急敗壞

“好你個王八羔子,老子掏幹了家底送你去北平讀書。我沒打算你能夠出人頭地,隻盼著能識倆字接管咱李家的家業就行了,想不到,你字沒識好,跟你老子磨嘴皮子的工夫倒是練出來了!好、好、好,我叫你給我抬杠、我叫你給我抬杠……”

話沒說完,老爺子就抄起手裏的水煙袋砸到了李中正的腦門上。

老爺子身後的張錦蘭看到公公動了真火連忙跑上去勸止

“公公,中正他這人總是沒大沒小的,您別跟他一般見識,容您給他一點時間好好考慮他就能想通了,氣壞了身子那可是您自己遭罪啊!”

其實老爺子本來就不願意守著兒媳婦的麵打兒子,可是李中正這小子也當真太氣人了,十六歲的時候老爺子送他去北平讀書,想不到他竟然跟著人家鬧起了革命,結果革命沒鬧成還險些送了自己的小命;到後來,他因為逃命隻好回到了曹州老家。身為鄉紳的李老爺子自然不願意再看著自己的兒子四處撒野,所以就趁早給他找了一房婆娘,心裏想著這下子該安分幾天了吧!誰知道,生性狂野的李中正娶了媳婦之後還是不安生,他看到小鬼子染指中華居然又準備抗R,外頭兵荒馬亂的,李老爺子就李中正這麼一個獨子哪舍得他去當兵打仗呢?

在兒媳婦的極力勸止下李老爺子這才收手,顫抖著身子坐到了旁邊的一張太師椅上,他說話的語氣這才稍稍有些好轉

“兒啊,不是爹非得要打你,可是你得容爹喘口氣啊!你打小就沒了娘,是我這個當爹的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的。讓你說說,當初你鬧革命我說過你什麼了嗎?我那是覺得你還年輕,沒遇見過多大坎才縱容了你一次的,可是你知道當時我是多心疼嗎?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要是等我死了,你也不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咱們還有什麼顏麵去見列祖列宗呢?”

說完,老爺子就哭得老淚縱橫,隻瞧得一旁的兒媳婦也陪著抹淚,唯獨跪在地上的李中正還是那副慷慨赴義的樣子。

張錦蘭從袖筒裏拿出一張手帕送到李老爺子的手裏,她正想跟公公一樣好好說道說道丈夫,誰知道,李中正居然朝她眨巴了一下眼睛

“錦蘭,你別聽咱爹的!他是隻老狐狸,心眼子多著呢!”

被李中正的這幅表情搞得雲山霧罩的,張錦蘭一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隻好再次對李老爺子說道

“公公,您別生氣了!這事都得怪中正,得空了,我好好跟他說說您的想法,他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相信一定不會做出讓您傷心的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