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年齡越大越沒數，越活越回去了。
白祁言難得這麼多話，也難得生一個人的氣，絮絮叨叨的。
說話也沒啥重點，但是顧泠月隻覺得他這樣還挺可愛的。
絮叨了半天，顧泠月才開口，“你有沒有在他家裏看到佛龕什麼的？”
“這個倒沒有。”
他進去過，代玲玲還給他做飯吃，隻是她做的飯，他沒敢吃就是了。
忽然，顧泠月在白祁言身上聞到了淡淡的異香，已經很淡了，幾乎聞不出來。
這個味道她覺得熟悉，但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阿言，你什麼時候去的你表哥家啊？”
“昨天了。”
昨天去的，按理說洗完澡這種異香應該消失了才對，怎麼還有殘留。
而且代玲玲竟然能被白祁言看到實體，這沒有靈力加持，他也沒開鬼眼，是怎麼看到的？
按理說不太可能，要是隻莫軍自己一人看得見，還可以說他思念太深，才能看到。
可是白祁言跟代玲玲不熟，是怎麼看到她的？
沒有邪煞加強代玲玲的鬼氣的話，常人是絕對看不到的。
再加上那股異香……
顧泠月腦中靈光一閃，忽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打開房間裏的櫃子，掏啊掏，從裏麵掏出來一樣東西。
點燃，一股異香從裏麵冒了出來。
“你聞到的是這個味道嗎？”
白祁言仔細聞了聞，眼睛一亮，“對對對，是這個味道。”
顧泠月又把香熄滅了，這東西她手裏也不多，加上又能自己看見鬼，基本不會點。
畢竟這東西現在已經絕跡了，她手裏這塊巴掌大，還是她師父傳下來的。
白祁言看她這麼寶貝這東西，問她，“這是什麼？”
“暖水濯我足，剪紙招我魂。生犀不敢燒，燃之有異香，沾衣帶，人能與鬼通。忘川之畔，與君常相憩。爛泥之中，與君發相纏。存心無可表，唯有魂一縷。燃起靈犀一爐，枯骨生出曼陀羅。——《異苑》”
“這些詞句出自《異苑》，如果你聞的沒錯的話，你表哥那裏燒的東西就是犀角香。
拇指大小就得幾千萬了，畢竟用來製作的原料已經滅絕了。”
“犀角香。”
白祁言喃喃重複，“可是月月，我表哥和代玲玲感情再好，可那也是鬼啊，他們在一起我表哥不會出事嗎？
真的不用驅趕代玲玲嗎？”
“鬼屬陰，自然不可能沒事，時間長了，不但影響你表哥的健康，也會影響他的壽命。”
白祁言急了，爬起來就要拉著顧泠月去抓鬼。
被顧泠月攔了下來。
“阿言，倘若這是你表哥自己的意願呢，你問過他需不需要你幫忙嗎？
你確定驅趕了代玲玲，他不會恨你一輩子嗎？
他既然能找到犀角香這種絕品，就應該知道了這件事的危害，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去做了。
也就是說他不需要別人的幫助，他隻想做一個虛幻的美夢，即使他知道是用他的命來作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