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冉冉也不知道最後為什麼莫名其妙她就和方嶼琛滾到了一起。
可能是他在說那句,“那現在呢”時的目光過於溫柔,語氣帶著蠱惑,以至於讓她愣住了。
於是他低下頭,吻了她的唇。
顧冉冉的手抵在他的肩膀處,她沒有拒絕,目光越過他的肩膀,虛無的落在頭頂的吊燈上,開始思考。
那現在呢?
她還喜歡方嶼琛嗎?
少女時候的愛慕還當真嗎?
她不知道。
顧冉冉隻知道,方嶼琛在吻她的那一瞬間,她有一種從靈魂到身體都在戰栗的感覺。
——
這個念頭無比清晰。
但他也是她曾經喜歡過的人。
顧冉冉頓住了,她的肩膀處泛起一陣涼意,隨即又變得溫暖。
那是方嶼琛的唇舌落在了上麵,還在一路往下。
顧冉冉抓住了他的頭發,方嶼琛在她掌心裏微微抬了抬頭,隨即咬住了她。
一股熟悉的痛意傳來,這股疼痛讓顧冉冉眉毛皺了起來,喉嚨裏卻發出很奇怪的聲音。
她像是哭:“哥——”
於是痛意加深。
顧冉冉這頓飯吃的心虛且不安,一放下碗她就跑了,任由夫妻倆在那裏罵罵咧咧。
她一路跑出去好遠,心髒砰砰亂跳,額頭浸滿了汗,這時才察覺到雙腿發軟。
她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喘了好一會兒氣,才忍不住罵了一聲:“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啊——”
人生好像從那次加班加進醫院裏以後便變得奇奇怪怪起來,顧冉冉覺得自己真該去道觀或者寺廟裏拜一拜。
方嶼琛給她後來打了無數個電話,顧冉冉一個也沒接,顧勉也給她打,顧冉冉嫌心煩,幹脆直接將手機關機,跑到了隔壁市山上的道觀裏。
她遇見了謝一遙。
見青年的第一眼,顧冉冉便莫名有一種心跳聲都停滯了片刻的感覺。
她看著白衣白發的青年站在係滿紅繩的鬆樹下,風將他如雪般的白色長發吹起,顧冉冉情不自禁的往前走去。
她的指尖碰到了他的頭發,模模糊糊的記憶在腦海中浮現,顧冉冉張了張嘴,聲音很輕,近乎於喃喃自語。
“師,叔?”
青年轉過了身,他琉璃一樣的眸子平靜而溫柔的瞧著她,唇角很輕的彎了一下。
他冰冷的掌心搭在顧冉冉的掌心裏,握住她的掌心,輕輕一翻。
顧冉冉的手被他捏在掌心裏。
“你來了。”
他平靜的道,覆身而上,冰涼的唇如同此時吹起的山野的風,輕輕的落在顧冉冉的唇上。
她忍不住仰起臉,閉上了眼睛。
“嗯。”
謝一遙白玉一樣的手指從她的發絲間穿過,時隔數百年,他終於再次將少女擁抱進了懷裏。
她的柔軟的溫暖的身體,讓他頃刻間溫暖起來。
——為了她,他付出了太大的代價。
或許得到的,還不是完整的她。
但沒關係,
隻要是她——
那個一身紅衣如火,闖進他的冰冷的世界,讓隻知修煉,從未動心的謝一遙從此體味到人體的柔軟溫暖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