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留在四九城,從來都不是許長安說的算得。
蔣嬌嬌沒有勉強。
清冷的月光下,季露萍拉了拉許長安胳膊,小聲道:“這次……能帶我一起走嗎?”
許長安深吸一口氣,微微側頭。
這麼多年,季露萍消瘦很多,也滄桑很多。
兩鬢藏不住的白發,又添幾分涼薄。
“如果為難就算了。”
見許長安不說話,季露萍垂下眸子。
“木頭!”
妮妮一把推開許長安,又挽住季露萍胳膊,“不為難的,隻是……我和許長安在外的日子有些清苦,他不願帶上你,也是怕你受累,如果你不介意……”
“我不介意。”不等妮妮話說完,季露萍搶過話茬,“我不介意,也不怕吃苦。”
說完,眸子中再次燃起希望。
對上這雙眸子,許長安無法再無動於衷。
……
翌日。
四九城天空的那一片陰霾,像是遇見了狂風,被吹得煙消雲散。
防空洞口,餘秀蓮盯著兩攤血跡,癡癡出神。
“死了?”
“死了。”蔣嬌嬌點點頭,“林朝生和韓非都死了,以後的四九城,也不會再有什麼生化人。”
“長安幹的?”
“是的。”蔣嬌嬌沒有隱瞞。
“他人呢?”
“走了。”蔣嬌嬌依舊誠實,“他不想見你,也希望你以後不要打擾他。”
“他說的?”
“是的。”
“知道了。”
餘秀蓮咬著唇,內心五味雜陳。
從兩個怪物出現時,她和四九城的老百姓都一樣,帶著私心,希望許長安出現。
因為隻有他出現,才能滿足兩個怪物欲望。
可實際上呢,被5號化合物培育出來的生化人,在許長安眼裏,也就是螻蟻。
這些年,組織一直都想拿下許長安。
現在想想,有些可笑。
如果他願意,別說組織,就算這個世界,又能奈他如何?
原來,人和人的欲望真的不一樣。
用自己的欲望去揣摩別人,本來就是一種狹隘的行為。
好在許長安沒計較。
人都是健忘的。
沒了兩個怪物,四九城很快又回到了往日的熱鬧。
很少有人再會提許長安這個名字。
就算提起來,也會說一句,“那是一個自私的家夥,引出兩個怪物後,自己就躲起來,害得大夥跟著受罪,什麼玩意。”
每次聽到這些話,張大膽和潘紅軍就很煩,甚至會舉起拳頭,教育對方做人。
可後來說的人多了,這哥倆也就管不了了。
或許,許長安從沒在乎過名聲。
大西北賑災時,他有兩願。
一,妮妮平安成長。
二,國泰民安。
如今這兩願,都算實現了,要那些虛名,又有什麼用?
……
又是三年寒暑過去。
四合院內。
賈家的供桌前,棒梗把自己的黑白相片取了下來,隨後把賈張氏的遺像擺了上去。
兜兜轉轉,棒梗還是回來了。
賈張氏是笑著閉上了眼睛。
上天對她不薄,臨死前,見到了棒梗最後一麵。
如今的棒梗二十來歲,全身黝黑。
不再是那個肥頭大耳少年。
妮妮之前說的沒錯,在失去了命根子後,他還是找了一個帶孩子的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