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許是被嚇醒的,她一下就從睡夢中驚醒,睜眼便是自己掛著玉峭蘇繡羅帳的沉香木床,這時天還沒泛起魚肚白。
眼睛上蒙著的絲綢已經被解開,手腳也會恢複了自由,床榻上隻有她一個人。
她連忙從床上起身,動作有些匆忙急迫,被窩裏不知何時放了個暖腳的小湯婆子給踢了下來。
“咚”的一聲,門外守著的侍女很快就聽到了動靜,小跑進了內房。
“陛下,怎麼這麼早就醒了,今日不用朝會,需要再睡會嗎?”侍女一進來就規矩的行了禮,撿起了地上的湯婆子。
思緒回籠,秦如許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她從牙縫裏憋出幾個字:“備水,朕要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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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大紀王朝的都城,主街道的行人來來往往,人頭攢動,兩側的高樓探出無數個人頭,今日京都城中的人好似都出了門,擠在主街道上。
隔著一條街,一處清新雅致的小茶樓,門外的招牌上寫著“溢香居”三字,據說是郎相親手題寫,這裏就要顯得安靜很多,皆是文人雅士在此吟詩論道。
“聽說了嗎?衛將軍凱旋回京了。”
“哎,那城門口擠得都是人,就等著目睹一眼將軍的風采。”
“將軍年少,卻屢破漠北敵軍,北疆這五年從無敗績,真是我大紀戰神啊。”
“就是如此,放眼整個大紀,除了衛大將軍,誰配的上戰神稱號。”
“我覺得安陽公主指揮千騎破南蠻那一仗也很厲害。”
“哼,拉倒吧,就是有個好外公給她鍍金,女人上戰場,隻會坐在營帳說大話。”
“哎,胡兄慎言。”
茶館內並不是隻有男人,旁邊路過的一女子聽見此話,頓住腳步:“相鼠有皮,人而無儀。兄台,何不以弱自照麵?”
女子的聲音不小,引得其他桌的人也投來了目光,哄堂大笑。
“女子果然都是牙尖嘴利,君子懷德,女人懷土,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方才出口狂言的人並不聽勸,反而回懟。
“旁邊也有小廝奉承緩和:“舉人老爺,要添茶嗎?”
“你是這次會試的學生?”
“正是。”男子像個驕傲的公雞,挺著胸脯。考中了舉人就意味著一隻腳已經踏入仕途,日後即使會試不中也有作學官、當知縣的機會。中了舉人不僅意味著取得赴會試的資格,而且也算是有了做官的“正途出身”。
女子微微一笑,走到他麵前,隻用一人能聽見到音量說了句:“吾兄乃當朝執宰,汝之尋亡乎?”
“走吧,春桃。”女子說完便揚長而去,隻留下緊閉口齒麵色驚恐的男人。
“小姐好厲害。”春桃跑著跟上了主人,她啪啪啪的鼓掌,手拍的老紅了。
“厲害個屁,隻是借了大兄的威名,要是被他知道了肯定要訓我。不過狐假虎威也有一番樂趣哈哈哈哈哈哈。”郎禾齜牙咧嘴的笑,絲毫沒有剛才端方秀雅的文士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