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揚州長史借銀子的事兒就這麼輕鬆的辦了,既然都是上路的人,鄭霄心裏自然也有所好感,以後在這富裕的揚州混日子,官場上沒有個人照應著,有些實事確實難辦。
但鄭霄心裏也明白,在揚州城好地段圈地蓋房子這樣的大事,如果沒有知會一聲揚州本地的刺史,那就真有點說不過去了,鄭霄在他的任地呆了這麼長時間也沒拜會過,雖說自己關係較好,但未免也有些托大的意思在,畢竟在這江南官場,每個人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這一晚,鄭霄跟手底下兩大密探也沒回莊上,而在長史府上酒足飯飽之後便歇了下來,第二日正午時分才懶懶地起床,沈斂倒真是客氣食宿安排非常妥當,還特意叫了兩個使喚丫頭過來伺候。
飯後,沈斂聽著鄭霄三人準備去拜會刺史大人,便也想著欣然陪同,聽著他一路馬屁拍的,連蘇萬春和楊鐵虎兩人都有點想吐,也不知道他這個長史的官職是拍馬屁拍來的,還是正兒八經科舉考試出來的。
三人以步代車匆匆便到了揚州刺史府門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往日對外敞開的刺史府大門,今日奇怪的牢牢緊閉,外麵還有八個刺史府的班頭衙役把守,看著氣氛讓人不覺格外緊張。
“怎麼回事?”鄭霄對眼看了看沈斂,沈斂一時也沒摸清門道,揚州的各地衙門向來事務煩瑣,特別是告狀訴苦的那可是非常多,往日的刺史衙門便更不用說了,鄭霄心想著難道是來了什麼大官?
沈斂皺了皺眉,自己本想牽線搭橋,裏裏外外都服帖,現在忙道:“鄭莊主,沒事,曾大人估計正在處理緊要公務,我去跟當差的說一聲就得!”
“那有勞了!”鄭霄一拱手,從外一望,不覺這堂堂揚州刺史府比起當年的杭州刺史府還真有幾分官堂之色,連府衙門前的堂鼓都顯得格外厚實,有人說揚州城裏隨便挖一塊磚頭都能挖出黃金來,而今瞧著門前這陣勢,看來這個揚州刺史曾權估計也貪了不少。
沈斂陪了兩聲笑,立刻屁顛屁顛的向衙門走去,邊走還不時的整理著自己的官服領子,真有點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味道。
鄭霄三人一旁隻好靜靜地等待,可瞧著遠處沈斂與幾個衙役的說話之聲突然大了起來,鄭霄覺得奇怪,連忙起身,卻隻見搖搖晃晃的長史氣呼呼地往回跑了。
“長史大人,出什麼茬子了?”鄭霄裝出一副謙遜的樣子,顯得自己非常柔弱,旁邊的蘇萬春和楊鐵虎今日似乎也有點不顯山不露水的味道,甚至連一身江湖氣的楊鐵虎今日也帶著幾分斯文氣質。
沈斂知道自己麵子上有些過不去,不由提高大嗓門故意朝著那幾個刺史衙役吼叫道:“狗娘養的東西,連老子也敢擋,連個看家護院的都算不上,一點規矩都沒有!”
見著平時總是麵帶“笑臉”的沈斂突然一反常態的格外張揚,三人倒真有幾分驚訝,鄭霄倒是猜出了幾分,不動聲色道:“長史大人,莫非曾大人府中有貴客到了,你這麼莽撞恐怕有些不妥當吧!”
“貴客?”沈斂不由一愣,但隨即很不在意道:“如果有大人物到了,我這個長史豈會不知。”
莫名其妙被幾個小的狠攔在門外吃了閉門羹的沈斂,平日倒也算了,畢竟自己這個二把手與一把手還是有些差距,但今日可有些不同,連這點小事都擺不平,還談什麼與天子門生這號人物再稱兄道弟,心裏急於表現道:“鄭莊主,現在我就帶你去見曾大人,我看那門前的衙役敢攔!”
鄭霄心裏本想著穩妥一些,但奈何沈斂有些熱心過了頭,有些無奈之下,三人便被拽到了刺史衙門前。
“趕緊的,本大人今日可是帶著貴客要拜見曾大人,你們幾個要是耽擱了,看你們擔待的起!”
鄭霄瞧著那門前的八個帶著幾分驕橫之氣的衙役班頭,心裏就看著十分不爽,其中一個帶著幾分笑臉對沈斂道:“沈大人,不瞞你說,曾大人現在確實有要事在忙,我等就是奉命把守此處,所有人都不得入內!”
“那曾大人到底在忙什麼?大白天的還需要禁閉大門,即便有天大的事,我這個長史也應該知曉吧!”
“沈大人,我們不能說啊!”
“不能說?什麼不能說?你們幾個惡吏就沒把本大人放在眼裏!”沈斂性子有點急,帶著訓斥吼道:“趕緊去通報,誤了大事,你們八個都給老子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