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嫁衣,花流蘇,嗩呐響,淚兩行,欲送新人拜高堂。一拜神靈,莫問前生;二拜小鬼,莫攔前路…”

夜黑風高,月朗星疏。

玄青站在村口,看著一位年邁的老婆婆抹著淚。

幾個粗壯的男人合力,將一位不知是死了還是昏迷著的女人,捆綁著抬進了一個破舊的祠堂。

下山的第一天,沒想到就遇到了缺德鬼。

師父說過,叫活著的人去給死人配婚,這是極不道德的。

作為親傳弟子,豈能坐視不理?

玄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道袍,順著祠堂的方向走進去。

“叮鈴~”一道輕微的風鈴聲在她麵前閃過。

仿佛是跨過了一道無形的牆,她回頭看了看,卻什麼也沒看到。

越靠近祠堂,裏麵便傳來了女人驚恐的呼救聲。

“你們是誰?!快放開我,你們找錯人了,我隻是路過而已!救命啊…”

“姑娘,配陰婚,可長壽。既然有緣進來,就留下吧。”

玄青腳步停頓一瞬,眼尾上抬,憤怒加倍。

一腳踢開大門,裏頭正站著一位她的同行。

身著黃色長袍的道士正像模像樣地畫了一張符咒。

嘴裏念叨了幾句,便揚聲:“釘四肢,縫口鼻,起靈,抬棺。”

玄青的踹門的動作並沒有讓他們停止手頭的工作,仿佛這一切早已經熟練得不能再熟練。

婆婆的哭聲再次響起,幾個男人拿來桃木釘和桃木錘,被捆住的女人更加害怕地掙紮起來。

“住手!”

眾人聞言,終於驚嚇地回頭看向門口。

帶著許多補丁的藍色道袍,被黑木簪子束縛的墨發懸於頭頂,帶著些清冷意味的眸子,以及冷白清秀的一張臉,此時正認真地看著他們。

裏頭的道士心虛地轉了轉眼珠,怒目:“哪裏來的黃毛丫頭,眼瞎心堵嗎,老道正在做法,還不快快離開!”

玄青斜了一眼,自顧自走進去。

被捆綁的女孩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拚命地向她遞去求救的眼神。

她淡淡回了一眼,用手安撫了下她。

“姑奶奶我是黃毛丫頭,你是什麼東西?臉比屁股還大,癩蛤蟆插毛,你算飛禽還是走獸?狗屁不通的東西也敢在你爺爺麵前叫囂。”

“你!你…”

“你你你,你什麼啊?死結巴還做法,先做個人吧你。”

婆婆擦了擦眼淚,惡毒地看著她,看樣子是覺得她壞了他們的好事。

“我兒子生前做盡好事,唯一的願望就是想要個媳婦,你要是敢壞了我兒子的婚事,我老婆子絕不會放過你!”

那道士見此,莫名自信地昂起頭,指著她說道:

“小姑娘年紀不大口氣不小,小心衝撞了神仙倒了大黴!”

玄青斜眼,譏笑:“沒您大,一張嘴離你一丈遠都聞到屎味兒。還衝撞神仙呢,就你這樣的,做畜牲閻王爺都不一定收你。”

“你…還不快滾!”

躺著的女孩有些焦急,用腳尖蹭了蹭玄青的手。

玄青挑了挑眉。

哦…差點忘了自己來幹嘛的,她這人就是忍不了一點別人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