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爺的”
好痛,背後像是被人狠抽了好幾鞭一樣痛。
身體仿佛被卷進洶湧的暗流,周圍浮沉著潮濕腥臭的空氣,周青禾想動一動卻感覺不到肢體的存在。
陌生的畫麵和聲音呼嘯而來,在她的腦海裏奔騰翻滾,拉扯著緊繃的神經也隱隱作痛。
“乖女兒,閉上眼睛不要看,別怕,娘會永遠陪著你,保護你……”
女人淚落如珠,滿眼慈愛,溫暖的手心遮住她的視線,讓她想起自己早逝的生母。
“我們全族複仇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千萬別被榮華富貴所迷,別忘了你自己是誰。”
兩鬢斑白的老男人對著她語重心長,滿臉的褶子縫裏都透著苦大仇深。
“這藥無色無味,你尋個機會放到他茶水裏,事成之後……”
瘦骨嶙峋的小手接過紙包仔細收起,兢兢業業的伺機給皇帝下毒。然後,就被發現了。
皇帝冷笑著將茶盞一扔,旁邊太監熟門熟路的將她拖下去審問。
畫麵到這漸漸沒入黑暗,周青禾隻覺得迷迷瞪瞪的,這什麼情況,我喝假酒啦?這做的什麼夢啊?
她還以為這是夢境連續劇,看的一頭霧水。卻忽然覺得像是被囫圇個套進了麻袋裏,腦袋悶悶沉沉的,男女莫辨的聲音響起,似乎就在耳邊。
“哎呦,他好像斷氣了。”
另一道男聲透著徹骨寒意:“喂還魂丹。”
“怎麼還沒醒?”
“拿冷水來。”
這聲音沒有畫麵,周青禾還沒琢磨明白發生了什麼,就被澆了個透心涼。
她猛地睜開眼睛,冰冷的水珠沿著額角蜿蜒流下,她想抬手去擦,卻發現自己絲毫動彈不得。
原來她正被緊緊綁在個十字架樣的木樁子上。
後背火辣辣的,腦袋昏昏沉沉重若千斤,骨縫裏滲出陣陣酸痛,不知是因為醉酒還是發燒了。
雙腿倒沒什麼感覺,可全無知覺跟被截肢了似的,還不如酸痛呢。
四周空氣死寂,周青禾忍著渾身的不適,打量麵前打扮怪異或坐或站的幾人。
一個穿著墨黑衣衫的人正冷眼看著她,還有個陰惻惻的小白臉,身著煙青色圓領窄袖袍衫,並幾個粗獷壯漢。
這些人她都不認識,但是看著神色不善,難道是被她搞垮的競爭對手,或者心理變態犯罪集團?這怎麼還玩上角色扮演了?
周青禾有些茫然,許是酒還沒醒,她覺得頭暈的厲害。對於自己怎麼離開的酒店,怎麼被綁來的這裏,毫無頭緒。
她心裏直想罵這些神經病,奈何敵強我弱,她一向認得清形勢,笑嗬嗬開口。
“喲,我這是喝多了闖到哪個劇組來啦?我不是群演,幾位快把我解下來吧,我一貫臉盲,經常出趟遠門回來連媽都不認識了。”綁架犯當然也認不出來,更不會事後清算。
沒人應聲,幾個人麵色古怪的看著她,看起來軟硬不吃的樣子。
“生意場上打交道那都是工作職責所在,我這人辦事常常顧這不顧那,如有得罪那絕不是我的本心,幾位快別同我開這樣的玩笑了。”
幾個人仍是那樣看著她,仿佛都是聾的傳人,對周青禾的問話置若罔聞。
難道沒有過節隻是為了錢財?這倒好辦了。
周青禾暗暗深吸一口氣,盡力溫和道:“你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處?不要緊,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得上忙。這樣,您先解開我,咱幾個坐下聊聊,俗話說不打不相識,就當交個朋友,怎麼樣?”
雖然頭還暈著,但隻要能自由活動,憑她的身手撂倒這幾個應該不在話下。
周青禾嘴上不斷說著話,眼角餘光不動聲色的尋找著出口,奈何身體被綁的結結實實,隻能轉著眼珠小幅度打量。
這屋子沒有窗戶,有可能是地下室。光線昏暗,居然是用火把照明,沒通電?四周牆壁和上下皆是石塊砌成,嚴絲合縫,隻在靠近天花板的地方留有幾個氣孔,唯一出入口是一扇造型粗獷的鐵柵欄門,隻是門外漆黑一片,不知是什麼地形。
她雖看不見身後的情形,但是聽說話的回音也知道這屋子沒多大,後麵多半是堵牆,畢竟但凡有點腦子的綁匪也不會把人質綁到大門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