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不去做,但我們去做了。
紀律委員叫板書寫得最好的劉梁上去,在黑板最上方寫了封請假條。
請假人:旅遊管理三班全體同學。
我覺得差點什麼,上去寫上自己的名字,隨後大家爭先恐後地去寫,整個黑板寫滿了五顏六色的名字。
畢業在黑板上給老袁寫請假條,是對他的報答,是這三年的結束,和老袁分別最好的方式。
即使新班長陳俊不在意,但我們去做了。
如果唐琪在,肯定會帶我們去做這件事。
上課鈴聲打響,我們趕緊坐端正等著袁老師過來。
下一刻,老袁走進了教室,他站在原地,看著黑板上的請假條。
“親愛的老袁:
2019級高三旅遊管理三班全體同學因畢業暫時離校,離校時間2022年3月29日,時間無期。
望批準!”
老袁想假裝看不見,我們也想給他個驚喜,最好是老袁不知道的情況下,回頭忽然就發現黑板上的請假條。
但青春太過倉促,我們也不太浪漫。
袁老師眼眶濕潤,拿起講台上的粉筆,寫下:“同意批準。”
我腦子裏仿佛響起那首《起風了》的高潮部分。
簽請假條的那一刻,老袁又在想著些什麼呢。
青春的盡頭是什麼,是十八歲?
不,是十八歲的少年們,揚帆起航、乘風破浪的開始。
老袁對我們說:“好看的其實不是風景,是你們的青春。”
對啊,散場的是這個盛夏,而不是我們。
青春沒有盡頭。
因為疫情,不是高一嗎怎麼就高三了?
不過,感謝老袁,是老袁每天讓我們練字,為我後來寫得一手好字打下了基礎。
簽完請假條,老袁站在講台上,說:“從現在開始,你們已經正式放假了,現在想幹嘛幹嘛,回宿舍躺著、去操場曬太陽,在教室裏上自習、去打球放鬆自己。
隻要是在學校裏,不能走是因為還要拍畢業照。
但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
李健催促道:“老袁你說嘛,我們能力範圍之內,保證都會同意。”
老袁點了點頭,說:“想看看你們高中時期的照片,想看看你們熱烈的青春。”
李健:“謔,我以為好大的事哦。”
劉梁走上講台,操作著多媒體:“我先來我先來。”
登上老袁的微信,我們把照片發給了老袁,大家一個個上去講述這張照片的故事。
不,是我們每個人每張照片的故事,有實習的、有高一剛來的。
蔡老師竟然有我們高一軍訓前的班級照片。
簡直沒眼看,無法直視高一的自己。
照片裏麵,我們每個人都很青澀,因為要軍訓,很多人還剪了寸頭,那會兒我們認為是最醜的發型。
而現在,一到夏天,天氣熱了,我就會去剪個寸頭,相信同學們也一樣,早就不在意這些。
老袁評價:“那會兒同學們都缺少一些勇氣啊,沒有幾個敢看著鏡頭的。
但都很有活力,每個青澀的臉上都帶著真實的笑容。”
下一張,是校運動會開幕式,我們準備的節目,大家穿著節目服飾,在教室裏的照片。
我發現,每一張照片裏,我們都是笑著的。
一張又一張的照片,拚湊了我們整個青春。
晚自習,老袁已經說過,可以不來教室裏,但我們依舊全班到教室裏,自覺地上自習。
老袁走進教室,弄著多媒體,說是給我們放畢業電影看,還叫我們去小賣部買瓜子回來。
大家歡呼起來,別人班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待遇。
老袁給我們看《肖申克的救贖》,一開始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甚至覺得國外的電影不好看,要不是有同學們的陪伴,大家就算看新聞聯播也能津津有味。
但看到最後,我才明白:“救贖之道,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