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份:元真664年
地點:雲科集團大廈總裁辦公室
“簽下它吧。”張蘭舒將離婚協議書推向穆星辰麵前。
穆星辰神色冷漠,眼神充滿了無奈和怨恨,但隻得微微歎息,嘴角勾起一絲淺淺的自嘲弧度。
見穆星辰遲遲不提筆簽字,一邊抱著手臂,眼中滿是嘲諷之意的呂鵬傑不耐煩的催促道:“穆星辰,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在這三年裏,我們可沒有虧待過你啊。”
這不提還好,一提,穆星辰心中那團怒火瞬間被點燃,兩隻手也不由地握緊了拳頭。
莫不是為了自己母親的病,湊醫藥費,他至於會當這個上門女婿嗎。
三年前,張家奶奶生病,為了衝喜,張家人找到擺攤的穆星辰,並承諾每個月給穆星辰一些酬勞,穆星辰迫於經濟壓力才無奈的與張蘭舒結了婚。
而此後,穆星辰就跟男保姆似的,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顧著張家奶奶,不僅如此,還受盡張家人的百般羞辱。
至於眼前這個長得風華絕代,身姿妙曼的老婆,雖然沒有怎麼為難過穆星辰,但卻很看不起他。
所以,穆星辰常常苦笑,這個社會哪有什麼真情可言,有的隻是為了自己的欲望和利益罷了。
“穆星辰,你別不識好歹啊,你隻要簽下它,這二十萬現金就是你的,你自己也不想想,賣多少個雞蛋灌餅才賺到二十萬。”一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婦女一臉不耐煩的道。
穆星辰雖然心中憤然,但為了母親的醫藥費,他隻能將這口氣硬生生的咽下肚子裏。
穆星辰握著圓珠筆,在離婚協議書右下角揮筆疾書,寫下自己的名字。
緊接著,穆星辰站起身來,一把拎著辦公桌上的旅行袋,轉身準備走了。
然而不料,背後傳來這樣的譏笑之聲。
“你應該跪下好好謝謝我們,要不是我們,你母親,哼,早就變成一盒骨灰了。”
“就是啊,連句謝謝都沒有,什麼玩意兒啊,有媽生沒家教的野種!”
這句話,像一根根倒刺狠狠地紮進了穆星辰的心,隨即停下腳步,回頭冷冷地道:“就算我是野種,那你們又是什麼種,是孬種嗎?”
那三人同時微微詫異,沒想到平日裏沉默寡言的穆星辰,第一次反擊他們。
“哼,難道不是麼,甚至你連野種都不如,你不要忘記了,穆星辰,沒有我們的支助,你母親早就沒了。”呂鵬傑冷哼道。
穆星辰淡淡地笑了笑道:“我沒有忘記,也沒有忘記你們三年的羞辱!”
然後,他目光聚焦到了張蘭舒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今天你對我愛搭不理,明天我讓你高攀不起,以往種種,我穆星辰銘記在心,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跪下求饒!”
說完,穆星辰摔門而去。
“嗬嗬,還讓我們跪下,真是口出狂言,永生永世都不可能。”聽著穆星辰的狠話,呂鵬傑覺得簡直可笑至極。
“他也就痛快痛快嘴而已。”呂沈月嘲諷地笑了笑,他們壓根沒把穆星辰這種人物放眼裏。
而且他們張家雖然在江陽市五大家族中排第四,但勢頭卻不亞於其他家族,甚至有上升的苗頭。
而穆星辰隻不過就是個賣雞蛋灌餅討生活的底層人物,就算話再狠,在張家人耳中,頂多是瘋狗亂吼罷了。
雖然穆星辰長得三庭五眼,除了比較英氣的鼻子以外,五官精致秀氣,但張蘭舒跟他這三年裏沒什麼夫妻之情,隻不過一場交易罷了,但此刻自己的母親跟表哥去嘲笑這樣一個孝子,她也有些於心難忍。
但好在一切都解脫了,穆星辰有了這二十萬,醫藥費應該不愁了。
呂鵬傑和呂沈月二人知道,張蘭舒身為雲科集團總裁,業務繁忙,所以便自行離開了。
出了辦公室,呂沈月神色忽然一變,小聲地問道:“都準備妥當了嗎?”
“姨媽,早就安排好了,讓那小子拿著錢陪葬去吧。”呂鵬傑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來。
“這件事不能讓小舒知道。”呂沈月叮囑道。
“是是,我會處理好的。”呂鵬傑連連點頭,隨即二人走進電梯。
穆星辰從雲科集團大廈出來,仰天長舒了一口氣,他終於將憋在心裏的話說出來了。
但很快,他自嘲地笑了笑,狠話說盡又能改變什麼,他就是一個擺攤的,怎麼跟張家抗衡呢。
他也沒想到張家奶奶去世僅一個月之後,張蘭舒就提出離婚。
都說世間自有真情在,到頭來隻不過是美好的歌頌而已。
穆星辰邊想邊走到紅綠燈前。
他望著周圍車水馬龍,充斥著車輛呼嘯之聲,以及各色的人各色的妝容,眼神淡漠的低著頭玩著手機,讓他不由地陷入一刻恍惚。
當紅綠燈變成綠色之後,身旁的人們便開始齊刷刷向前走去,穆星辰才反應過來,便踏步走去。
然而當穆星辰走到馬路中間的那一刻,遠處的一輛白色小轎車,突然加速衝向穆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