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心中一慌,趕忙擺手道:“陛下,臣不是這個意思。”
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觸女帝的眉頭。
雖然朝堂權柄都在李淵手中,可並不是說女帝就沒有話語權!
尤其是掌握國庫錢袋子後。
她在朝堂上的聲音,就越來越大,越來越響亮!
一旦這時候惹怒女帝,被她治罪,即便太上皇保住了他,恐怕他這個宰相也當不下去了!
“你就是這個意思!”
看他矢口否認,李曌指向此時單膝跪地的皇宮侍衛們,冷聲道:“如果隻是要查驗房俊的傷勢,你至於帶這麼多侍衛來嗎?”
裴寂硬著頭皮道:“這是太上皇的意思。”
“夠了!”
李曌語氣帶著些許不耐煩,“你句句不離太上皇,是不是覺得,隻有太上皇才能治你的罪?”
“你是不是覺得,朕的話,無足輕重?”
裴寂心中一顫,連忙道:“臣不敢。”
“但是陛下,如果今日不能證明房俊傷勢的真假,今日一幕,日後還會再出現,為了一勞永逸,老臣以為,應該今日就查個清楚,確保萬無一失!”
李曌神色一怒,這個混賬東西,竟然還想查下去!
這時,房玄齡聲音響起:
“陛下,臣以為裴相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既然他奉有太上皇旨意,那就讓他查一查!”
李曌回頭看了房玄齡一眼,見他不停的對自己使著眼色,心中頓時明白過來,抿著嘴唇沉默幾秒,說道:“如果查出房俊傷勢是真的,該如何是好?”
裴寂感受到她投來的冷徹目光,連忙道:“老臣立即回稟太上皇,絕對不會再有下次!”
李曌嗯了一聲,“既如此,那就查吧。”
裴寂頓時感到如釋重負,連忙衝著王太醫使了一個眼色。
王太醫低頭對著房玄齡說了一聲得罪,便再次走進屋中,坐在床榻邊,慢慢的將床榻上的青年的衣服用剪刀剪開,揭下傷口上的繃帶。
李曌看著青年不停悶哼,不由攥緊了拳頭。
雖然房玄齡對她使過眼色,但是看到這一幕,還是讓她感到心裏難受。
許久,青年傷口外的繃帶打開。
青年小腹上的傷口,暴露在眾人視野中。
小腹上,不僅有刀傷,還有弩箭的傷。
房玄齡問道:“裴相,你現在看清楚了?我兒是不是受了重傷?”
裴寂抿著嘴唇不吭聲,眸中閃爍著困惑。
來的時候,他看房玄齡的神態,不像是作假,任誰看了都覺得其中有貓膩。
可是真的一查,卻是他兒子真的身受重傷!
房玄齡為什麼要這樣做?
就在此時,李曌開口道:“王太醫,你還在等什麼,趕緊給他包紮起來!”
“諾!”王太醫連忙照做。
裴寂深吸了口氣,對著房玄齡低頭拱手道:
“房相,今日之事,多有得罪,但這畢竟是太上皇的旨意,還望不要怪罪。”
房玄齡冷哼了一聲,將頭偏了過去,不去看他。
裴寂熱臉貼了冷屁股,扯了扯嘴角,對著李曌拱手道:“陛下,老臣告退!”
說罷,他帶著皇宮侍衛,快步離開。
等到仆役回來告知他裴寂已經坐著馬車離開,房玄齡方才鬆了口氣。
這一劫,可算是躲過去了。
但同時困惑也隨之浮上心頭,麵前的人明明是房俊,可他的傷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