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夠了。”房俊一笑,兩萬貫,就是兩千萬文錢,按照現在的糧價,足夠買六千萬斤稻穀,或者一億兩千萬斤粟米。
根據房玄齡給的信息,河東道此次受災的州郡人口加起來有五十萬人左右。
哪怕按照每人每天兩斤來算,五十萬人一天也就能消耗一百萬斤糧食。
六千萬斤稻穀,足夠河東道災民吃上兩個月。
若是換成粟米,足夠災民吃上四個月。
房俊暗暗歎了口氣,如果不是現在人心惶惶,都擔心朝廷再次征收田稅,一股腦將糧食往外賣,也不會造成糧價暴跌。
換成以往糧價,一斤粟米五文錢,一斤稻穀十文錢,兩萬貫也就能買個四千八百萬斤粟米,或者兩千四百萬斤稻穀。
即便是原來的糧價,在沒有其他外在因素幹擾下,朝廷最多支出個十萬貫,就能讓河東道幾十萬災民每天吃上飽飯。
可問題在於,外在因素幹擾太多了!
因為免除田稅關係,朝廷手中沒有多餘糧食,想要救濟河東道災民,就隻能買糧。
別看現在糧食價格很低,一旦朝廷放出風聲,要買糧賑濟災民,各地的糧價必定會暴漲。
也就是說,原本朝廷隻需要花費十萬貫,就能賑濟災民,但因為糧食暴漲的緣故,可能需要數倍的錢帑,才能完成對災民的救濟。
如果太上皇,元謀功臣,東宮、齊王府、秦王府再跑出來從中作梗,花費的錢帑至少還得在翻數倍的情況下,再翻上一番。
這也是為什麼女帝也有了重收天下田稅的心思。
因為靠她手中的錢帑,根本做不到買糧賑災!
不過……雖然現在很困難,但也是個機會……房俊思索著,抬頭望向盧逑,一臉嚴肅說道:“盧兄,你還有錢嗎?”
盧逑嘴角抽搐了幾下,道:“我應該還能擠一擠,你還需要多少?”
房俊道:“有多少,我要多少!”
盧逑沉默幾秒,方才說道:“我最多能再給你拿個兩千貫。”
房俊沉吟兩秒道:“能湊個五千貫給我嗎?”
盧逑猶豫了一下道:“應該沒問題。”
房俊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盧兄,這件事關乎生死存亡,你既然說沒問題,那我相信你一定能再多出個兩千貫,你給我再拿七千貫!”
“……”盧逑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那可是我全部身家啊!”
看到房俊還要張口,盧逑抬手果斷道:“你別說了,我給你拿七千貫!”
你要這麼說,我就覺得你還能再擠一擠……房俊看著他一臉悲痛模樣,心中有些遺憾道:“行吧,那就七千貫。”
“我回去給你弄錢。”盧逑直接拱手道:“告辭!”
他不敢跟房俊多待下去,再跟他多待一會,恐怕府邸都要拿出去賣了。
送走盧逑,房俊再次去往堂屋,找到正在喝茶看邸報的房玄齡,直接開口說道:
“父親,咱家的房契跟地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