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擺了擺手:“別瞎說啊,殿下隻是召我喝酒。”
房玄齡起身拎著胡凳,一邊轉身走入房府,一邊歎息道:“那為父算是白準備了一桌子好菜。”
房俊追了上去,接過他手中的胡凳,笑道:“巧了嗎這不是,我隻喝酒沒吃飯。”
房玄齡臉色一緩,哼哼道:“隨為父去堂屋吃飯。”
堂屋中,幹淨整潔,正中心處兩張幾案此刻並在一起,上麵擺著幾個熱騰騰飯菜。
房玄齡盤腿坐在幾案後的軟墊上,等到房俊坐下以後,一邊給他夾菜,一邊說道:
“你娘捎來消息,說她聽見長安城的一些流言蜚語,想要回來,被為父給攔住了。”
“最近長安城不太平,為父讓你娘在娘家多待幾天。”
盧氏……房俊腦海中浮現出這具身體的親娘麵孔,頷首說道:“不讓娘親現在回來是個好事。”
“就是辛苦父親了。”
房玄齡剛喝了杯酒,聽到這話險些沒忍住噴出來,瞪著他道:“膽肥了,為父你都敢打趣!”
“太上皇降給你的旨意,你收到了?”
房俊從袖子中取出兩份聖旨,放在地板上說道:“太上皇和女帝的旨意我都收到了。”
房玄齡瞅了一眼聖旨,問道:“太上皇不許你入朝為官,你有什麼看法?”
房俊笑道:“要我說,不如給我找個外放官,讓我遠離長安城。”
“太上皇有那麼蠢嗎?”
房玄齡搖頭道:“現在朝堂之上,誰不知道你有宰相之才,是個當官的料,把你外放遠離長安城,你壯大怎麼辦,到時候天高皇帝遠,管不到你,太上皇不把腸子悔青了?”
說著,他語氣一頓,繼續說道:“太上皇不許你為官,才是釜底抽薪之計,同時還能給你一點打擊,要是你從此一蹶不振,那可就算是遂了太上皇的心意了。”
他打量了房俊幾眼道:“不過為父看你樣子,就知道你不會一蹶不振。”
房俊笑道:“不能當官而已,不是什麼大事,不是有聖旨嗎?”
房玄齡一樂,“為父也是這麼想,畢竟女帝讓你奉旨查案,是一個好借口,隻要這個案子一日不結束,你就有足夠理由借奉旨查案的名頭,參與到朝堂之事中。”
“女帝還是聰慧,不用為父開口,她就想到了。”
“是啊。”
父子二人感慨一聲。
“動筷子吧,你一天沒吃了,多吃點。”
看著房俊狼吞虎咽模樣,房玄齡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但不知該怎麼說,便拿起酒杯輕輕抿了起來。
這時,房俊聲音忽然響起。
“對了父親,你有錢嗎?”
房玄齡抿酒動作一頓,指了指桌上飯菜,嗬嗬道:“為父要是有錢,這會能讓你在家吃飯?醉仙樓的飯菜不香嗎?”
房俊夾了口菜放入口中,嚼著腮幫子道:“我聽說文武百官這幾年賺的盆滿缽滿,怎麼你這個大唐宰相混成這樣?”
房玄齡脫口而出道:“大王不許底下人肥己營私。”
大王……就是秦王李世民……房俊舉著小碗,一邊扒拉著米飯,一邊望著神情多了幾分恍惚的房玄齡,瞧他的樣子,是想起李二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