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了。”
吳念連忙學他,手舉碗筷伸到柵欄之外。
中年牢卒板著臉俯身拿起舀瓢,從木桶中舀了兩瓢稠粥,盛到二人碗中,然後拎著木桶,頭也不回往死牢外走去。
這時,一名身高一米八五的魁梧大漢,手握唐刀刀柄走了進來,看到中年牢卒,沒有說什麼,忽然不遠處響起房俊聲音:
“鵬起,攔住他!”
張鵬起眼瞳一凝,猛地拽住中年牢卒的後領,將他拽了回來。
中年牢卒腳下趔趄幾步,罵道:“不良帥,你攔我作甚?”
張鵬起擋在門口,默不作聲,目光望向中年牢卒身後。
中年牢卒見他一聲不吭,不由回頭望向房俊,見他竟端著碗筷笑容和善走了過來。
“牢卒,你這桶裏還有大半桶的粟米粥,不給大家吃完就走,有些不近人情了。”
中年牢卒罵道:“我是牢卒,想你們吃多少,就給你們吃多少,你一個死囚,還管起我牢卒的事來了?”
房俊收斂起笑容,將碗中稠粥全部倒入桶中,回頭給了吳念一個眼神,讓他也將粥倒進去,遂即說道:
“鵬起,把這半桶粥,給死囚們分著吃了。”
“諾!”
中年牢卒看到張鵬起伸手奪捅,臉色頓時一變,連忙將木桶放到身後,指著張鵬起罵道:
“張鵬起,我敬重你,才稱你不良帥,你別給臉不要臉!”
砰!張鵬起神色漠然看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揪住中年牢卒衣領,將他摔在一旁地上,拎起木桶走向其他囚犯。
中年牢卒疼的齜牙咧嘴,此時卻顧不上了,神色慌張望著拿起舀瓢給死囚盛飯的不良帥,色厲內荏道:
“張鵬起,我要告訴羅府尹,讓他治你的罪!”
這時,耳畔響起一道青年聲音:“你還有閑心顧得上他?”
中年牢卒神色一僵,轉頭望向旁邊,就見房俊正蹲在地上,笑吟吟看著自己。
“牢卒,你要不要猜猜看,那些囚犯吃完桶裏的粥,能活下來幾個人?”
中年牢卒眸中閃爍著慌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這幾天給你們吃的都是粟米粥,也不見你們有事!”
“那是,畢竟你想害的人,又不是他們。”
房俊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不遠處的吳念,笑著說道:“你想害的人,是他跟我。”
中年牢卒梗著脖子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沒關係,等會你就知道了。”
房俊笑著拍了拍中年牢卒的肩膀,遂即起身,雙手背在身後,目光望向正在其他牢房中狼吞虎咽的死囚們。
隨著時間流逝,中年牢卒渾身發抖的站在房俊身旁,額頭上浮出一層又一層冷汗,任憑他抬手去擦,也擦不幹淨。
“啊!”
這時,有一名囚犯忽然捂著肚子,痛苦叫出了聲。
緊跟著,其他牢房中的囚犯也慘叫起來。
撲通!中年牢卒仿佛身體被抽空力氣,癱坐在地上,麵容蒼白望著傳出慘叫聲的牢房。
他下意識轉頭看向房俊,卻見房俊雙手背在身後,目視死囚方向,如同一尊雕塑般,一動不動。
張鵬起大步走過去,打開牢門,查看每個死囚情況,隻見他們慘叫沒多久便躺在地上失去聲息。
他神色凝重伸出手掌,挨個摸向死囚們的脖子,確定頸動脈沒有搏動後,強忍心中驚駭,抬頭對房俊說道:
“郎君,他們都死了!”
話音甫落,中年牢卒發現原本如同雕塑般一動不動的房俊,脖子忽然轉動一下。
當牢卒抬起頭,正好撞上房俊投來的眼神。
他的眼神冷冽,猶如萬年寒冰,讓中年牢卒感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