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叔方忽然冷哼道:
“京兆府有三個少尹,憑什麼隻抓楊越一人?唐儉沒嫌疑,不還有個盧逑嗎?”
魏征見他意有所指,將矛頭對準東宮,冷聲道:“禮部侍郎嚴樂背靠齊王府,能給他遞刀子的,除了你們齊王府自己人以外,怎會還有別人?”
“楊越同樣背靠齊王府,整個京兆府衙,除了他還能是誰?”
謝叔方臉色鐵青,卻也知曉是這個道理,便抿著嘴唇一聲不吭。
這時,楊越激動聲音響徹公堂。
“裴相,房相,謝侍郎,下官冤枉啊!”
砰!魏征拿起驚堂木重重拍在幾案上,叱聲道:“死到臨頭,還敢喊冤,你冤從何來?若說不上來,本官將以你咆哮公堂之罪,責杖二十!”
“魏征你敢!”謝叔方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嗬斥道。
魏征哪是要打楊越的屁股,分明是要打齊王府的臉!
魏征偏頭冷聲道:“本官做事,是依照太上皇定的《武德律》,為何不敢?”
見他將太上皇搬出來,裴寂也不得不開口,緩緩說道:“謝侍郎,魏大夫所言在理。”
“何況他也讓楊越說出冤情,楊越如果故意無冤喊冤,那嚴懲他,也是理所當然!”
房俊見魏征將矛頭越過京兆少尹楊越,直指齊王府,心中一凜。
老東西眼光有夠毒辣,看出這是對付齊王府的機會了!
如果能通過楊越而削弱齊王府實力,恐怕魏征做夢都能笑醒。
而且他這張嘴,也夠厲害……
謝叔方看出他的目的,直接跟他撕破臉皮,魏征竟把太上皇抬出來,讓身為太上皇寵臣的裴寂不得不站出來幫他說話。
老東西不好對付啊……房俊腹誹一句,抬頭看向房玄齡。
然後發現房玄齡竟是瞧出殯的不嫌殯大,看著火的不怕火苗子高,坐在旁邊雙手揣袖饒有興味看著魏征和謝叔方掐架。
瞧他那樂嗬嗬樣子,房俊也是一樂,也對啊,自己為什麼要忌憚魏征,這不有房玄齡在前麵頂著嗎!
而此時,謝叔方臉色鐵青坐了回去,目光望向楊越,一字一板說道:
“楊少尹,你有什麼冤情,盡管說出來!今日本官在這公堂,必會為你主持公道!”
楊越感激看他一眼,開口說道:
“下官確實見過那柄紈扇!”
“但是,下官看到扇麵上寫有昭寧二字時,知曉此扇是昭寧公主貼身之物,當時就想交還回去,卻苦於沒有門路能見到昭寧公主。”
“正巧當時京兆少尹盧逑也在!”
“盧逑見到紈扇後,就讓下官將紈扇交給他,他有辦法還給昭寧公主。”
“下官就將紈扇交給了他,之後發生的事,下官就一概不知!”
楊越看向謝叔方,神情悲切道:“下官負屈含冤,請謝侍郎為下官伸冤!”
話音甫落,京兆府公堂上再次寂靜無聲。
眾人臉色一變,紛紛看向魏征。
房俊也目光古怪看了過去,就見魏征麵部肌肉不停抽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