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們的罪證,朕會無辜抓人嗎?”
“來人,將鹽商張暮楚給朕帶上來!”
很快,兩名皇宮侍衛押著麵色蒼白的張暮楚走入大殿。
“罪民張暮楚,拜見陛下!”
張暮楚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低頭瑟瑟發抖道。
李淵看著他,冷聲道:
“張暮楚,你是鹽商出身,按照大唐律法,你跟你兒子都沒有入仕的資格。”
“可是一個月前,你兒子卻脫了商籍,有了參加科舉的資格!”
“你來告訴朕,是誰幫他脫的商籍?”
張暮楚頭也不敢抬的顫聲道:“是,是杜如晦!”
“他又為何要幫你?”
“因為杜如晦說,如果罪民能幫他販鹽,他就有辦法幫罪民的兒子拿到參加科舉的資格!”
“你幫他販鹽,賺了多少?”
“這才一個月,並未賺多少……但罪民已事先幫他籌集了五十萬貫!”
聽到他的回話,李淵將目光放在杜如晦身上,冷聲道:
“杜如晦!”
“臣在。”
杜如晦被押著雙臂,不得不低頭說道。
“朕已派人查明,你從房家得到了製鹽法,李靖、程咬金、尉遲敬德幫你生產、運輸食鹽。”
“現今,證據確鑿!”
李淵道:“朝廷施行榷鹽法,私人不得生產輸運販賣食鹽,你知法犯法,牟利五十萬貫之多,你可知罪?”
杜如晦毫不畏懼道:
“太上皇,這五十萬貫,是臣等賺取用來充盈國庫!絕非為己之私!”
“臣等販鹽,乃遵照女皇陛下旨意行事,故而臣無法認罪!”
話音甫落,殿內百官一片嘩然。
元謀功臣、東宮、齊王府的大臣不敢置信,房玄齡杜如晦等人竟給女帝做事?
女帝在朝堂上是什麼地位,他們幾個人精不知道?
他們瘋了不成?
秦王府的大臣們同樣不敢置信,他們這麼做,和背主求榮有什麼區別!
他們更想不通,朝堂上勢大的有元謀功臣、東宮、齊王府,不去投靠他們謀求富貴,卻投靠朝堂上毫無根基的女帝?
投靠女帝有什麼意義啊?
她都快被罷黜了!
李淵拍案怒聲道:“死到臨頭了,還敢拉上朕的女兒!”
“朕的女兒有你說的這般昏聵嗎?她熟知律法,焉能不知榷鹽法,就是為了充盈國庫,何必多此一舉?”
那是因為榷鹽法得到的錢,全都進了你太上皇的內府!
杜如晦將湧上心頭的話強行咽了回去,然後看向了李曌。
此時此刻,他也不求女帝能救命了。
隻求她能出來,說一句公道話。
而此時,李曌緩緩起身道:
“父皇,房玄齡、杜如晦、李靖、程咬金、尉遲敬德產鹽輸運販鹽,確實是兒臣的旨意。”
“以販賣私鹽之罪懲治他們,委實不妥。”
“另外,張暮楚之子脫離商籍,也是兒臣下的旨意。”
“張暮楚為兒臣辦事,兒臣念他有功,才讓他兒子脫離商籍,有參加科舉之資格。”
“如果父皇要怪罪,就怪罪兒臣吧。”
說完,李曌麵色平靜的對著李淵作揖到底,聲音輕淡,獨自扛下了所有。
太極殿內,寂靜無聲。
文武百官望著她,暗中歎息,今日以後,大唐再無女帝了。
李淵看著她,嘴角扯了扯,想要大笑,卻忍住了,長歎一聲道。
“昭陽,你太讓朕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