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房俊每天的任務,就是往返房府和拾翠殿。
房玄齡很無語,孽障這一個月來,都是早上精神飽滿入宮,晚上無精打采回府。
李靜姝也很無語,這一個月皇姐扶牆叉腰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七月初,房俊再次被兩米多高的魁梧女侍衛,用馬車偷偷運送出宮,打著哈欠回到家裏,就看到府邸老管家一副憂心忡忡模樣望著堂屋。
“怎麼了這是?”
房俊叫住他,好奇問道。
府邸老管家心憂道:“郎君有所不知,阿郎下午回來後,就把自己關在堂屋,連晚上的飯都沒吃。”
出事了?
房俊心頭一驚,趕忙走到堂屋,推開門就看到房玄齡低頭舉著酒杯,神色凝重,不知在想什麼。
聽到推門聲,房玄齡抬起頭,瞧見進來的房俊,吐了一口酒氣道:“你想問,是不是宮裏出事了?”
房俊看他一身酒氣的模樣,就知道猜得沒錯,直接問道:“父親,出了什麼事?”
房玄齡深吸了口氣,道:“還記得上個月太上皇降旨,要實施免除天下田稅的國策嗎?”
“當時杜如晦告訴為父,國庫還能堅持兩個月。”
“但是今天,情況不同了。”
房玄齡哀歎道:“國庫的錢帑,今天就撐不住了。”
聞言,房俊皺起了眉頭,杜如晦是戶部尚書,肯定不會算錯錢帑的支出用度。
能讓國庫錢帑到今天就撐不住,肯定有別的原因。
房俊問道:“是什麼原因?”
房玄齡喝了一口酒,緩緩說道:“兩儀殿被燒了。”
李淵的起居殿被燒了?房俊愕然,心中隻關心一個問題。
“太上皇死了沒有?”
“沒有!”
房俊又問道:“火勢大不大?”
房玄齡瞅了他一眼,“你是懷疑兩儀殿失火,是太上皇故意為之?”
房俊點頭道:“是!”
“兩儀殿,是太上皇的起居殿,就算太上皇不在,殿內也有太監打掃看守。”
“火勢如果很小,就說明是太監粗心導致。”
“如果火勢很大……隻能是人為了。”
房俊問道:“所以……火勢究竟是大是小?”
房玄齡將酒一飲而盡,猛地又將酒杯重重杵在桌上,語氣掩飾不住的憤怒說道:
“今日午後兩儀殿起的火,老夫前去看了,整個兩儀殿,被付之一炬!”
“太上皇緊急召見群臣,商議此事,最後收監了兩個小宦官。”
“太上皇又說,他要重修兩儀殿。”
“裴寂當即上奏,兩儀殿不能不修,國庫要撥足錢帑,否則就是大不敬!”
“杜如晦也知道兩儀殿焚毀中的貓膩,不敢據理力爭,隻能答應。”
“而國庫中的錢帑,恰恰剛夠重修兩儀殿!”
房玄齡不忿說道:“這顯然是戶部之中有人給太上皇出了主意,燒一座殿宇,取國庫中餘下錢帑!”
“太上皇為了此計不容有失,一把燒了自己的起居殿,堵住朝堂上悠悠眾口!”
“黃昏時分,裴寂已將國庫錢帑盡數取走,國庫之中,現在一貧如洗啊!”
房玄齡哀歎道:“老夫都不敢想象,明日早朝上會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