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此事不許外傳!天知地知,朕知你知,多一個人知道,房家滅族,你受淩遲!”
“第二,房俊隻以為朕是公主,那就讓他一直這樣覺得!”
“第三,朕要你在朝堂上,為朕分憂,替朕說話!”
要麼答應要麼死,怎麼選擇不用多說,房玄齡毫不猶豫以頭搶地道:“臣願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曌揮手讓他不用跪著,望了一眼冷透的香爐和冰涼茶具,說道:“這兩樣東西,朕要帶走,你派人搬到車上。”
“臣遵旨!”房玄齡連忙起身出屋,前去照辦。
李曌伸出十根蔥白手指,僅僅攥著裙擺,抿著嘴唇獨自坐在床榻邊上,美眸之中是無盡的複雜。
雖然拉攏到房玄齡,但她感覺不到絲毫喜悅和成就感。
她隻覺得落寞。
很快,她忍著身體傳來的痛楚坐上馬車,回往宮中。
房府中,房俊聽到公主回宮消息,在門口找到房玄齡,問道:“父親,公主答應幫咱房家了?”
房玄齡此刻仍心有餘悸,聽到房俊聲音就氣不打一處來,怒聲道:“孽障,你闖大禍了知道嗎?”
房俊點頭,“知道。”
房玄齡歎了口氣,“你知道個屁!”
本來以為欺辱公主就已經夠糟糕了,沒想到房俊欺辱的竟是女帝!
如果不是女帝網開一麵,房家不管多少個腦袋都不夠砍!
房俊想多問些細節,奈何房玄齡一句話都不願多少,隻好作罷回到屋中,發現屋子裏少了香爐和茶具,還有床榻上的被褥。
房俊撩起青衫,盤腿坐在空蕩蕩床榻上,低頭沉思起來。
房玄齡說服公主站在房家這邊以後,現在最大的隱患,就是在門口見到的那個馮賀!
他從府邸老管家房忠口中得到關於馮賀的信息。
馮賀,三十八歲,長安縣人。
半個月前梁國公府邸缺少奴仆,房忠見他機靈能幹且性情穩重,便花費三十貫錢買下帶回房府。
房玄齡已經派人去京兆府,以“奴仆偷盜”的名義,讓京兆府抓捕馮賀。
對方有備而來,一擊必中,這會馮賀應該已經回到幕後真凶那裏,被安全的藏了起來。
“前世好不容易賺到躺平的錢,結果一顆隕石讓我穿越……”
“今生當了宰相之子,以為能無憂無慮,卻又麵臨株連九族的死罪……”
房俊扯了扯嘴角,這個大唐遠比想象的危險多了啊。
忽然,前院響起一陣吵鬧聲。
“這裏是梁國公府,你們安敢放肆!”
“滾開!我們奉旨辦差,再敢阻攔,就不要怪禦史台、大理寺、刑部不給房相麵子!”
聽到房忠和外人的爭吵聲,房俊猛地起身,拉開了屋門。
此時,三隊人持刀而來,正是剛才爭吵中“禦史台”、“大理寺”、“刑部”的人。
禦史台是監察機構,大理寺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最高法院,刑部是司法部門。
一般來說,一個案件中同時出現禦史台、大理寺、刑部的身影,就意味著出現三司會審的欽案了。
“你就是房俊?”
一個身材魁梧的刑部官吏冷麵走了過來,說道:
“陛下口諭,因房俊欺辱昭寧公主一案,從現在起,到明天上朝以前,你都不得離開梁國公府邸一步!”
聞言,房俊眼睛睜大幾分,房玄齡不是講已經說服昭寧公主了嗎?
怎麼公主剛放回去,女帝就知道了?
這時他看到房玄齡快步走來,趕忙迎上去,壓低聲音道:
“父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昭寧公主答應站在咱們這邊嗎?”
房玄齡搖頭道:
“剛才為父已經問過,女帝知曉此事跟昭寧公主無關。”
畢竟事情就發生在她身上,她能不知道嗎!
房俊瞬間明白過來,吃驚道:
“馮賀和他背後之人跳出來了?”
“對!”
房玄齡道:“女帝已經下旨,將此事定為欽案!”
“大理寺、刑部、禦史台的人隻是過來盯著,不讓你跑了,明天早朝之上,女帝會親自審案!”
房俊問道:“女帝覺得這件事有冤情?”
房玄齡嗬嗬道:“冤情?你有個屁的冤情?”
“隻是一個說話的機會罷了,為父身為當朝宰相,說話的機會還是有的。”
說完,他神色凝重壓低聲音說道:
“遺愛,明日你將會被戴上鐐銬上朝,但也不用擔心。”
“女皇陛下開恩,在你還沒有承認欺辱昭寧公主前,會盡量顧及咱房家臉麵。”
“所以明日去皇宮的路上坐的不是囚車,是咱家的馬車。”
“明日早朝之上,你要一口咬定,你欺辱的不是昭寧公主,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