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我來自哪裏?我要做什麼?
這裏好黑,身體動不了,好像被什麼東西捆著的。
“吱呀——”
一束光透過開啟的門縫照在一個少年身上。
這個白發少年被鐵鏈鎖住四肢,月白色的衣服上都是幹涸的血跡,一層白紗將他從頭到腳罩住,風從門口吹來,白紗隨之浮動。
“府君,三千年已至,該醒了!”
伴隨著這道聲音傳來的還有一些嘈雜的聲音,就像一鍋燒開的水。
少年睫毛輕顫睜開一雙紫色的眼睛,似乎是在黑暗中待久了還不適應光,半眯著眼睛看向打開的門。
他輕輕一動,那些禁錮他的鎖鏈瞬間化作齏粉,他活動了一下手腕,緩緩站起,看向門:“你是誰?你在哪裏?”
“府君見諒,我等凡胎肉體入不得這永寧塔高層。我用靈力打開這一條縫,已是不易,還請府君出塔,重臨世間!”
少年陷入了沉思,那些嘈雜的聲音依舊在,他說:“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是千百年來……”
門外的聲音越來越小,那些嘈雜的聲音把一些重要東西蓋住了。
少年有點不悅:“閉嘴!”
此話一出,一股強大的威壓噴湧而出,四周瞬間一片寂靜,就像被人按下了暫停鍵。
少年剛想繼續問,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外,身上都是血,他看到少年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他隻在傳說中見過少年的描寫,但都是一筆帶過,現在他隻覺那些文字空洞無力,根本無法描述眼前少年的模樣。他一步一步慢慢向少年走去,單膝跪在他麵前,跪在這位他向往已久的古神麵前,說:“您是淨明古神,影長空!”
“影長空?”記憶隨著名字湧入少年的大腦,他晃了晃腦袋,有些站不穩。
那人想伸手去扶他卻被他避開,那隻手尷尬地在空中停留了一下就收回了。
影長空意識到他的尷尬,掀開白紗,將白紗纏在脖子上,當圍脖,他笑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隻是這紗可不能隨便讓你們碰到,沒扯掉還好,扯掉了會出大問題的。”
那個人突然想起了淨明族的那個記載,猛地拍了一下腦袋:“我怎麼忘了這茬,怪我,怪我,差點壞了規矩。”
這淨明族有一怪處,就是孩童出生即帶有白紗,且雌雄同體。這白紗聽說隻有成年才能摘下來,而且還有一定的道道,如果是男人摘下來的,那就會變成男人,如果是女人摘下來的,就會變成女人。
摘早了,孩子會因為還無法掌握體內力量爆體而亡,摘晚了,並不會有什麼影響,但會一直維持少年模樣,被本族人嘲笑。
他朝那個人伸出手,說:“沒事,那你叫什麼名字?”
光照在影長空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柔光,白色長發更添聖潔氣息。那人愣愣地看著眼前少年雌雄莫辨的絕美容顏,不由自主地把手遞上去,說:“回府君,我叫子桑平茶。”
影長空握住他的手將他扶起:“子桑?你是子桑楓浦的後人?”
“正是!在您除去先祖身上的魔靈後,他就舉家守在這廢土之上,等待您的回歸。”子桑平茶說。
影長空笑道:“那個小孩還挺別扭,明明除魔時一副恨不得要把我殺了的樣子。最後,在這裏守了千年。”
子桑平茶聽別人對自家先祖的評價都是什麼殺伐果斷,聰明睿智,頭一次聽見有人說他別扭的,但他又無法反駁。
影長空拉著他走在永寧塔裏,子桑平茶看著暗處那些傷過他的怪物,眼中流露出一抹得意。就像一個被欺負的孩子找到能主持公道的大人,剛剛他也清晰地感受到影長空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