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還在持續,我的電話卻毫無征兆響起,不用猜就知道是逢春打來的,為了待會兒能裝的更無辜些,我故意不接,接下來的時間逢春又給我打來一個,照樣不接。
倒計時即將結束之際,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力度大的像是在發泄,看來逢春已然憤怒,我能想象到打開門的一瞬間,對方恨不得把我活剝的表情。
我的心思立即活泛起來,卻始終悠然自得的躺在沙發上,直到敲門聲逐漸小了些,才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到門前。
悄悄打開門,果然看到臉顯怒意的逢春,繡眉緊皺,眼神怨恨,恐怕世界上隻有她能做到連生氣都有些許可愛的地步。
我咬住嘴唇盡所能克製住笑意,瞪大眼睛偽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樣貌,狐疑道:“是有什麼東西落在這了嗎?你也真是的,給我打個電話叫我送去不就好,非得耽誤寶貴的時間,浪費精力親自過來拿!”
逢春被我裝懵懂的樣子氣到發指,抄起皮包砸在我胸口,甜蜜的一擊震懾到我的心靈,我難得找到樂趣,咧著嘴委屈道:“你這是幹嘛?我好心好意邀請你吃飯,拒絕我不說,還對一心想幫你節省時間的我大打出手,難道你平常就是這麼報恩的嗎?”
“油嘴滑舌!你說你都幹了些什麼?”逢春被憤怒衝昏頭腦,儼然忘記自己淑女的身份,衝我大吼道。
我塌下腰撓了撓頭,低聲喃道:“我沒做什麼呀?從你離開後就抽了兩支煙,然後就是發呆和呼吸,難不成你不允許住客在房間裏抽煙嗎?”我越說聲音越小,企圖用裝可憐的方式消退她的怒火,繼續說道:“要是這樣的話,我以後抽煙就去樓道好了……”
我說著便側過身子,示意逢春進來說,她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吼聲會影響到鄰居,猶豫幾秒便踏入房間,徑直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我。
我關上門,才剛逝去的溫馨氣氛驟然回升,下一刻我秒變一副嘴臉,走到怒火中燒的逢春身邊,輕輕拍了下她肩膀,示好道:“誒,我聽說就在這附近有一家意式西餐廳,裏麵的西冷牛排特別哇塞!為了彰顯我身為住客的誠意,決定忍痛請你去品嚐一番,你意下如何?”
逢春不接受我的示好,轉過身子瞪著我,冰冷的目光像一把銀針,仿佛直奔我心髒而來。
我下意識避開和她對視,沒來得及開口,便被她質問道:“你和我媽媽都說了些什麼?我剛到樓下還沒等上去就接到她電話,語重心長的教育我好幾句,然後又命令我回來,你到底安的什麼心?上次半夜去杭州也是得到你的慫恿……向洋,我知道你有的是時間,但你不能把每個人都想象成和你一樣的閑!”
逢春一連串密不透風的質問令我啞口無言,準備好的話術也全部咽進肚子裏……
她說的沒錯,我承認自己窮的隻剩下時間,包括上次通過陳姨叫她深夜去杭州,也是因為自己的私事,但我真沒有故意捉弄她的心思,更沒安什麼叵測之心!
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確實過分,我不該拿陳姨的身份去壓迫逢春違背自己的意誌,可我真心希望她能閑暇時間好好休息,不然就真成為人們口中的冷血機器,對工作以外的所有都提不起興趣,長時間這樣很容易得抑鬱症和雙向感情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