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仲海竟敢如此厚顏無恥,誰給他的勇氣?寒啟不慣著,硬核直懟。孫思淼坐在隱蔽一角豎起耳朵聽聽聽,好家夥,倆男人的對話也能豐富多彩,刷新三觀,可別再說男人是悶葫蘆了,他們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白衣女子的命令,薑仲海不敢不從。退一萬步來說,如果寒啟真答應了合作,薑仲海應該很高興,事關自身利益,他定是要積極配合。
“可惜,沒有如果”
薑仲海苦笑明心聲。
打工人幾乎沒資格挑老板,當然也有例外,不想活命的肯定是以自我為中心,一兩個厭倦的擺爛等死也是極端的人生真實寫照,可這種情況屬實是特例,正常人不敢嚐試。
真是來談合作的嗎?有,五分,剩下五分是為見一見好徒兒孫思淼。真心換真心,薑仲海對孫思淼有愧疚,理應彌補一二。傷害已形成,再談彌補,意義不大,但好過什麼都不做。
上次,黑貓來找薑仲海,意外遺落一些小東西,有見識的或許能識別東西的來曆。順藤摸瓜,揭開白衣女子的神秘麵紗。
“我,知道你們去了我的家鄉,從根源解決問題是好法子,但對我無效。我也是活一天賺一天的勾當,也許不用你們動手,時間一到,我自己就倆眼兒一閉,腿一蹬,死透透的,不值得因我添殺戮”
薑仲海掏出手帕包裹的東西放到了寒啟麵前,東西交給寒啟,話,孫思淼能懂。
“現在,我還不能死,所以,先走了,有緣再見,不見是最好。替我轉告孫思淼,她得早早準備著回家,該放下的勿執著”
薑仲海極為輕鬆自得,不似某些人那般畏畏縮縮,怕這懼那。也是,他是稱職的棋子,棋子不能多想超過自身本職工作的範疇,一對一,雙對雙,不差分毫的執行,最該被針對的永遠是策劃所有的一把手。
寒啟放薑仲海離開,這次,他對薑仲海有所改觀,可之前的種種,不可被磨滅,寒啟還是會從薑仲海身上討回適當的公道。
好、壞並存的世界,做不到絕對的統一,允許發生就會有對應的結果。走街串巷的吆喝,壞人不在,百姓可有數不盡的好日子。對啊,糟糕被消滅,剩下的哪能不好呢?
好,定義好的標準是什麼?一碗米飯,饑腸轆轆的一夥人等著搶,有人到手多的,勢必有人拿的少,你多,我少,你是壞人嗎?為了活命,多拿了一口飯就天理不容了?你認為自己沒有錯,隻有活著才有資格論好壞。你沒錯,可我認為你就是壞人,你拿走的那小小的一部分是我的,你活命是搶走的我活命機會,我都要死了,你還不是罪不可赦的壞人。你、我皆有理,沒理的是一碗米飯,為什麼就一碗,不能一人一碗吃到飽。又牽扯到了更大的層麵上,為什麼糧食稀缺,為什麼吃不上飯?誰的責任?國家的,天子的,吃香喝辣的,富的流油的,隻要能憑本事吃飽飯的都有錯,皆是壞人。
壞的對麵是好,想看到好的,必須先看到壞的。壞的很多,遍地都是,小到大,輕輕鬆鬆拿下。
孫思淼明白薑仲海有苦衷,他不得不做好多違心之事。未經他人苦,莫勸人向善,薑仲海曾經的絕望時刻不是換誰都能挺過來,他做到了,以極端的死亡為代價。
“如果再讓他選一次,你猜結果能是什麼?”
“再有一次,他會想多一些,可,結果不會變”
寒啟直言不諱道。
“因為他無力改變現實”
“嗯,哪有那麼容易,很難的”
孫思淼鼻子發酸,轉頭頓了頓,再看向寒啟,淚眼婆娑。
“那,是不是我真要離開時,你也無力改變什麼?”
孫思淼的提問,寒啟以沉默應答。
“我,走了,你,會想我嗎?”
孫思淼抹了把眼淚,追問沉默的寒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