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顧無言,許久不見,我的心裏和端木譽辰仿佛生分了許多。而他又恢複了之前在將軍府之時的冷酷無情之相。
不過即使他如何,在這一刻他都是我心裏的好哥哥,我咧著嘴甜甜的笑了笑,輕喚一聲:“哥哥。”
聽我喚他一聲哥哥,他那本就冷冷的雙眸更顯的冷若冰霜。不過,他曾經也是這般模樣,我早已習慣,如今再見我並不介意。
看著眼前這個冷峻的男子,我笑道:“好久不見,哥哥安否?昔日我還擔心你會受到他的牽連,如今看你這身打扮想來是我多慮了,哥哥無礙傾城便放心了。”
我的話說完,他並不搭腔,他就那樣沉默著,眼睛望向別處。可是又並沒有望著別處,因為那目光如此空洞。
我的心忽然有絲疼痛。雖然很輕微,輕微到我自己都幾乎覺察不到,但確實,是疼痛著的。
“怎麼不說話?是不想和我說話麼?”我心有不甘的再次問他。
終於他將目光轉到了我的臉上:“傾城,放下好嗎?雲媚她對不起你,甚至我們整個端木家都對不起你,但是她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
我沒有想到我的哥哥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接受不了,我傷感的搖了搖頭道:“為什麼?為什麼連你也不相信我?端木譽辰,你說這話是以哥哥的身份對我說還是以一個侍衛的身份對我說?若是哥哥,你應該相信我,若是侍衛你沒有資格。”
“傾城”端木譽辰的語氣加重,俊美的臉上掠過一絲痛意:“你在康寧宮推雲媚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而且是宮裏人盡皆知。我明白,過去是我們端木家對不起你,雲媚害了你肚子裏的孩子那也是遵循陛下的旨意,況且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請你看在她已經懷有身孕的份上,放過雲媚吧!”
我的鼻子有些發酸,放過她?這是什麼話?過去的事我就得放棄追究了嗎,憑什麼?我的孩子不無辜嗎?
他的意思,好像我一直才是那個多事的人,我才是罪大惡極,總想把端木雲媚置於死地的人?他打開這個倚瀾殿的門,隻是害怕我再次害端木雲媚,我在心中冷笑起來。真是可笑,我心裏認定的哥哥終究是個外人,我以為我們之間的感情早已不同於別人,我以為他是關心我的,我以為他已經接受了我這個妹妹,卻原來隻啊我以為而已。
我的心已是千瘡百孔,它總是傷了又愈合,而這一刻我仿佛聽到我心中傷口崩裂的聲音。眼前這個曾經說愛我喜歡我的男人,為何此刻忍心如此傷我。
“如果,我不願意呢?如果我就是要報仇呢?我就是不放過端木雲媚?哦不,應該叫端木雅鈺。”
“你……”他語滯,我卻又輕笑了起來。他疑惑地抬眸,“傾城,你在笑什麼?”
我氣極有些口不擇言道:“端木譽辰,請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要弄清楚現在你在跟誰講話。說明白點,你不過是皇家的看門狗而已,而我再怎麼說也是皇上的城妃也是你的主子之一,你憑什麼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還有,你真的以為,你能夠保護端木雅鈺嗎?”
他的臉在刹那間變得蒼白,仿若沒有想到我會說出如此傷人的話。我昂著頭與他對視,曾幾何時,他們在傷我的時候比我此時更甚,而他卻沒有感到震驚呢?如今我這輕微的反抗他便受不了了。他終是移開目光,安靜的眸子垂下,“請城妃娘娘回倚瀾殿內,微臣告退!”
我哧笑著,轉身步入殿內,房門砰地一聲關了起來。靠著門我緩緩癱軟在地淚流滿麵,回憶平生,無人信我,無人心疼於我,曾經的情意綿綿終究抵不過血緣親情。我累了,倦了,可惜我卻不能離開,我的仇還未報得,我豈能離開。